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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淩寒:“她就是個瘋子,小時候往我衣服上畫雙蛇紋。我把衣服丟了,她就想打趴我往我身上紋雙蛇刺青。隻是為了標記我是她的私有物。為此,我跟她在奉蓮殿打了一架,把開蓮祈福儀式上要用到的法器奉蓮燈都給打壞了。你不能用普通人的邏輯思維去揣摩她。”
林爭春聽罷醋意越甚,酸諷道:“都怎麼打的,腳纏腳、身貼身、拳對拳的肉搏嗎?”
蕭淩寒知道自己再不解釋清楚就真解釋不清了,他也顧不得丟不丟臉,說道:“我見她那年才六歲,她一來就要給我紋身,我不予她就打我。趁我不備,撲過來就是幾耳刮子,當時我就流鼻血了!到最後我也沒打贏她!我跟她,有舊仇,這筆鐵劵是收繳她非法所得,並非支取她的妝奩!”
聽完他的話,林爭春越發不快甩開蕭淩寒便往山下走。卻未料前方枯葉堆積的道路下是獵人布置的陷阱,一時不察跌了進去。好在兩人反應快速,蕭淩寒撲過去抓住她的雙肩使勁提溜,林爭春收腰抬腳支著土坑壁才沒被削尖的竹棍刺傷。再爬上地時,林爭春已經累趴下,雙手作拳狠狠往地上一錘說道:“我一定要讓風飛霜好看!”
蕭淩寒見她趴地不起,以為她受傷了,從她肩背一路拍到腳踝確認無傷後才長長鬆了口氣。
林爭春盯著他鼓囊囊的背包,裡麵全是鐵劵,她翻身站起索性把話說開了:“你收她的鐵劵乾什麼?這些廢票連廁紙都不如,你卻奉若珍寶。她知道時爾梅是靈犀生靈,故意用他為誘餌引我們來此。她更知道你想要巨額鐵劵,所以擺一大箱子的鐵劵讓你分心差點被攻擊陣所傷。她到底是想幫你還是想害你?她人一定在成都府監視我們的舉動,你來蜀州真的隻是為了調查玄門案件嗎?”
這還是蕭淩寒第一次見識到林爭春的小心眼與壞脾氣,原本他是想笑的,在觸及到她那雙噴火的目光之後怕引火燒身,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正經地道:“我是怕世俗凡務煩到你。”
見他承認確有隱瞞卻並不如實告知之後,林爭春反而沒那麼生氣了,她轉身往山下走去,蕭淩寒追著她急道:“你怎麼不問到底是什麼世俗凡務?”
林爭春怔怔望他一眼說道:“掌司大人安排監察司所有部司工作,不告訴我的自然有我不能知道的道理。”
“你…不生氣了?”蕭淩寒這句話多了絲忐忑意味,林爭春抬眼瞟了下他背後鼓囊囊的背包,笑道:“我生什麼氣,反正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暗中幫你的人,不差我一個。你現在也不著急去南召,就算要去南召我們也不用偽裝假扮成另一種身份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回成都假扮蕭夫人了。”
蕭淩寒心裡咯噔,心慌了一批:“你想去哪裡?回昆都嗎?”
林爭春:“我去華陽再堪輿下林家老宅。之前有時公子乾擾,我可能忽略了些什麼,現在趁他不在,我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或許能找到出現這個養屍地的原因。”
蕭淩寒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從監察司成立之日起,玄門案件歸十二門負責,世俗案件由其他部司負責。林爭春專注調查時爾梅是自然是理所當然,讓她陪著自己去應酬總商圈才是蕭淩寒的彆有用心。蕭淩寒沒有理由反對林爭春的安排,這一刻的蕭大人忽然感到自己很難在上下級的關係裡跟她談點風花雪月的感情事。
兩人在最近的鄉鎮分道揚鑣,待林爭春回到華陽府宅院之後看到隔壁時家院落的院牆已經修好,也就是她翻身下馬的同時,時家那輛馬車也停在府門。時爾梅的戲劇社已經賣給錦官彆苑,為吸納食客的駐場表演。他要轉讓成衣館和珍寶齋的消息一放出就吸引了業內佼佼者的注意,接觸一番之後價格、交易流程等細節都已談妥,對方想要設計分解圖,時爾梅沒有,對方便想要時爾梅製作的半成品與淘汰未丟棄的殘次品,故而時爾梅回華陽家裡給人家打包工作室。
一身煙色襴衫讓時爾梅多了份穩重,頭頂獨髻配了根瑩潤如水滴的玉笄又保留了份風流氣韻。他也看見林爭春,對她款款一笑,端端地走了過來,目光自上到下打量著林爭春,笑道:“你這身看上去倒是挺精神。”
林爭春還沒來得及回家換衣,仍舊穿著黑衣行動服。天色尚早,晨霧未散,街道上行人很少,隻有一個推糞車的夜香郎走了過去。林爭春也不避諱,直言道:“剛從南郊做完事過來,還沒來得及換衣。你呢,怎麼這麼早回華陽家裡?”
時爾梅:“我把成衣鋪子和釵佩首飾店賣了,過來收拾下存貨給新掌櫃送去。”
林爭春:“怎麼轉賣鋪子?”
時爾梅:“我要跟著爹爹學習經營茶莊和豬鬃買賣,分不開身。你呢,你怎麼也回這裡了?”
林爭春望了眼時家庭院,說道:“我還得檢查下你的院落。”觸及到時爾梅身後葉闌珊的敵意,她又道:“時公子不介意吧。”
時爾梅很是大方,笑道:“不介意,我還可以給林姑娘預留間客房,林姑娘想怎麼檢查,想什麼時候檢查都可以。你現在就跟我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