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2 / 2)

包裹著時爾梅的粘稠物顫動的頻率降低了些,它感到好受了很多縮成一團趴在他身上喘息。

“公子,其實我們這種生靈真的真的好孤獨啊。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陌生,無時無刻不讓我感到無法適從。我們敬仰的靈皇為我們轉化能量,支持整個靈域的生態供養,沒有靈皇的供養我們隻能化為汙泥。我本是靈皇樹化時凝結在其枝乾上的一滴膠露,是你賜了一段靈脈進入我的軀體讓我萌發了意識,可以累代傳承。公子,我們都屬於靈皇。是你的出現喚醒了沉睡的我,吸引我靠近你,如同我誕生之初那樣,我們都應該回到靈皇的身邊。”

時爾梅又開始害怕,他明明是一個人,他應該娶一位溫婉賢惠的妻子延續自己的人生,他應該有所作為,用力所能及的物資生活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和妻子的延嗣之情。他應該屬於他的家人而不是什麼勞什子靈皇。

婢子說道:“我們的靈域世界簡單、純淨、無爭、通透。我們的靈皇供養著我們每一個靈犀生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人族的皇帝像不知滿足的吞噬者,汲取疆域之內的所有能量。你看看他們多愚蠢,明明是自己種植的茶葉,自己生產的茶葉,想要賣掉卻還購買禁権?!誰給皇帝的資格用百姓的骨熬百姓的肉,我們靈犀生靈敬仰我們的靈皇是因為靈皇轉化能量供養了我們。而這個世界全然本末倒置!明明是百姓供養了皇帝,反倒要百姓對皇帝頂禮膜拜。他們過了萬年還是老樣子,從獻祭魂魄供養大荒神明到現在蠅營狗苟隻為炒高票值,他們太蠢了,所謂魂魄就由欲望堆疊而成的汙染物!公子,讓我們回到靈皇身邊,重塑我們的家園吧。”

時爾梅感到更加害怕了,他聽不懂婢子的話,他隻覺得從小到大他所遇所見之人都是鮮活靈動且富有個性,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盤算但並不影響他們對於周遭萌發出豐沛情感。他的父親是商人,商人逐利天經地義,也就是在經商的過程中他見識了天地,開闊了視野、懂得了取舍。人有欲怎麼能算是罪過,女子愛美,所以織錦如花。男子遠足,所以車馬精良。是欲望促進了創新,社會才能發展。這一刻的時爾梅越發困惑了,他不曾見識過婢子口中的靈犀世界,他隻知道他的世界裡沒有皇帝隻有父母以及未來將至的妻兒。他沒有其他男子想要征服天地的宏圖大誌,他隻想經營自己的小家庭。他自知個人體量渺如塵埃,若非帝國繁榮富強他所圖所求皆為妄想。

婢子在時爾梅的加持下重塑了軀體,她恢複人形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水窪泥濘的澤底洞穴粗陋不堪,沒走幾步就弄臟了她的羅裙。她不得不提起裙擺尋了高處坐下,她搖頭失笑失語道:“不過這些肮臟的魂魄生靈還是有所長處的,能製造出這樣絢麗的錦緞,待靈皇重塑靈域之後,我們可以讓這些魂魄生靈為我們製作羅衣釵釧裝點軀體,烹飪美味佳肴豐富味覺。”

時爾梅當她發神經病了,並不想接她的話。

忽而一聲酸諷從石窟頂端傳來:“如此說來,你跟你厭棄的魂魄生靈又有何異?!憑你也配改變紀年?!”

話音一落,頭頂雲母割斷碎裂,水流衝破阻斷灌入洞穴瞬間把時爾梅衝下石頭床,壓力之巨帶出排山倒海的衝擊力,直接把他拍上石壁,尖利的石壁刺穿了他的身體,水壓擠斷了他的肋骨。他在一陣接連一陣地劇痛中喪失意識,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就在林爭春和猞猁毀掉位於水泊之央的陣眼後,結界消失,風飛霜率先窺視到澤底湧動的異常能量,先下手毀了婢子修養千年的洞府。

一根縛仙繩鎖了婢子靈犀,讓她施展不了法術。

待旋渦恢複平靜,一身紅衣如火的風飛霜站在蘆葦之上,對捆成粽子的婢子冷言道:“你既已靈犀生靈自居,看不起有魂生靈還偷偷摸摸的學我們的玄門法術做什麼?”

婢子雖被束縛了手腳但並無大礙,因為縛仙繩束縛的是仙靈,婢子連魂都沒有,人間的法門傷不了她那非魂的意識。

她冷笑說道:“誰告訴你我偷偷學來的?我是正大光明學的。千年之前有個地仙看中了我休憩之地,拓洞府為閉關之所。那個結界陣是那位地仙所布,我是靈犀生靈,不學你們有魂族群的道。”

風飛霜手印起,縛仙繩迅速收緊割斷了婢子的身體,團團血肉落入水澤引來遊魚龜鱉覓食。婢子的意識卻散於四周降沉湖底,這一次風飛霜傷了她根本不知又要過多少年月才能聚攏複原。林爭春與猞猁也趕至湖澤,遠遠看見一紅影如尾豔麗的綬帶鳥一般浮於水麵之上。

林爭春厲聲問道:“你是誰?”

風飛霜微微側頭,撩起胸前一縷垂發對她笑道:“林家外甥女,你好。”

外甥女?!林爭春望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猛然反應過來,她便是大伯母的族妹。南召國的飛霜郡主:“是你擄走了時爾梅?他人了?”

風飛霜微微抬頭哈哈一笑,斜睨著她說道:“林家外甥女,你不要分不清敵我好不好。好歹我的星河姐姐是你大伯摯愛,我又怎麼可能乾出擄人這等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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