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少女(2 / 2)

江枯飛速的聯想到了一係列證據。

現行世界中畸形的世界結構和科技發展,足可見一斑:

交通雖然不至於是古老的步行,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主要還是在靠人力、畜力——儘管在現行社會當中,電力已經普及。

而經濟上也被嚴格限製在了貴金屬交易,就連更進一步輕便點的“錢”都沒有誕生,就不用提那些尚且還存在於理論當中的信用貨幣體係。

遍布全城的天眼係統,實際上並不掌握在城市掌權者們的手中。全城統一的玻璃建築風格也是同理,無非都是剝奪隱私而已。

而大家習以為常之後就自然不以為意了。

雖然擁有生活在地麵上的權利,但是公民們永遠是在白晝中生活的,他們不曾擁有黑夜的權利,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江枯第一次見到黑夜中的城市的時候是那麼怪異。

普羅米修斯帶來的火種固然是好事,但從此人們也就失去了在黑夜中休息的權力。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

一截銳器憑空生出,穿過江枯留在柱麵上的手掌心,直接把他單手釘在了柱麵上。但那完美的純白牆麵並沒有遭到破壞,和諧地容納了這場突變,儘管有血液從上蜿蜒滑落,破壞了這無瑕的純白色。

孩子們驚叫著跑遠,猶猶豫豫不敢靠近。

驚惶不安的情緒迅速蔓延開來,人群三兩聚攏起來,卻沒有人敢靠近,但這不是所有人,望著這邊的人群當中走出來了一個白裙少女。

她樣貌姣好,神態恬靜,頗有一些超然物外。黑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如同蝶翼展翅。

江枯並沒有看見她,他還在思考一個新的問題。

他感到不解的事情是,既然兩個世界已經徹底割裂開,為什麼還會有“人”跑到現實世界中去演戲?犯罪?這些在漆黑世界裡,難道不是隨手即可取之?

少女赤足走進血泊當中。

垂至腳踝的裙擺自然也不可避免沾染上了臟汙。

她在江枯麵前停下,緩緩蹲了下來,裙擺打濕的更多。少女神情尊敬而讚歎,她看著江枯,與江枯幾乎失明的雙眼對視。

她們作為永生者,生命的流逝與死亡的威脅,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了。

少女聲音輕柔,仿佛蝴蝶在清風中翩飛:“你正在死亡。這種感覺怎麼樣?”她的語氣是還帶著些好奇的。

儘管實際上如果她想的話,完全可以用數據模擬出來死亡的感受。

“痛苦嗎?你看上去很不好受。”

少女完全沒有同理心一般,很像是……江枯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那個被他拋到記憶深處的人名——烏良,還有推他下樓的那個人,還有那兩個老師,還有在監獄裡殺過他父母而後又被他殺掉的囚犯……

還有鹿醫生。

他總是很容易察覺到這些的。

“你們的文明、不還稱不上是文明,你們竭力打造的社會是病了吧。”江枯睜著眼睛什麼也看不見,澄澈的眸中如今隻有灰霧蒙蒙一片。但他得以想象出麵前少女的模糊麵容,以及對方無比清晰的淡漠神態。

我是誰?

江枯。

我從哪裡來?

我越獄而來。

那我是怎麼進來的,分明剛剛連柱麵都劃不開。

江枯捏緊自己沒被釘住的那隻手,感受指尖濕膩。

這整個領域都屬於漆黑世界,他們不可能不重視自己安身立命之本。怎麼可能突兀的讓一個外人闖進來,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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