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太師府中的一名老管家便從內院走了進來,對在場的所有官員說道:“諸位,今日太師累了,著令我送各位大人先行離去。”
“諸位,請吧!”
孔應賢還想上去和管家詳細詢問下聞太師的狀況,卻也被太師府管家無情給拒出門外。
“孔大人,太師說他累了,你也請回吧!”
孔應賢無奈,看了一眼聞太師離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地上被摔碎的一隻白玉紋雲流觴杯,最後隻能悻悻離去。
等所有人都走後,老管家才走進內院之中的涼亭向太師報告了起來。
“老爺,他們人都已經走了!”
聞伯約落寞的望著園中已經凋謝的百花,喃喃自語道:“我錯了嗎?為何他們這些人也會如此?”
聞伯約已經猜測到了,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恐怕也已經墮落腐敗了,不然這些人也不可能覺得三萬兩銀子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數目。
“他們究竟是為何會墮落到這個地步的啊!”
聞太師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周邊的那些人會變得這樣貪汙受賄完全是因為他自己。
雖然聞太師自己沒有貪汙受賄,但是他弟子孔應賢送給他的那價值不菲的白玉紋雲流觴杯卻是貪汙受賄而來的。
然而聞太師並不知道這一點,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套白玉紋雲流觴杯價格高貴,再加上孔應賢翰林院大學士這個沒有實質權力的位置,想貪汙也沒人給他們送錢,這才導致了,聞太師隻是覺得那是一套好看一點的白瓷杯而已。
殊不知,孔應賢雖然沒有實質性權力,但他可以依仗著太師愛徒的身份狐假虎威,謀取私利。
孔應賢的貪腐讓其他“清流”開始有樣學樣,一個個也學會了貪汙。
雖然貪的不如嚴鬆一脈的貪官多,但他們卻是五十步笑百步,依舊以清流官員自居。
今日這些所謂的清流官員齊聚太師府抨擊周易之時,讓聞太師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更讓聞伯約失望的是自己一直都看重的弟子孔令賢竟然也是如此。https:/
“難道這陳國真的到了爛到根的地步了嗎!”
失望的聞太師此刻身形在夕陽的照映下顯得格外的落寞,曾經想挽大廈之將傾,扶社稷於即倒的聞伯約隻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內心深處升起。
在夕陽中站立良久的聞伯約終於落寞的給老管家吩咐道:“收拾收拾行李,咱們準備回江南老家吧!”
老管家有些不敢置信,直到聞太師再次複述了一遍,老管家才遲疑的開始招呼著人手收拾起家中行李。
翌日朝堂之上,百官早早的上了朝,等待著皇帝李玄機的早朝。
雖然以前皇帝李玄機早朝也會遲來、晚來,但卻不會這麼晚。
自從魏忠賢從雍州宣旨回來後,不僅貴妃年年重得恩寵,就連皇帝李玄機也三天兩頭的晚來。
有一次皇帝甚至是到了中午的時候才穿著睡袍打著哈欠,前來大殿之上。
而今天準備借著周易大批裁撤雍州官員之機彈劾太師聞伯約的奸相嚴鬆,興奮無比滿麵紅光的等候著陛下的到來。
可誰曾想等了半天卻隻等到魏忠賢的一句“陛下龍體欠安,今日不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