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疼娘,天經地義!”朱允炆坐在對麵笑道。
呂氏喝了一口參湯,有些食不知味,聽了兒子的話,心妥協,頓時笑容又多些。
當下開口說道,“你也學會說好聽的話哄人了?這話,彆跟娘說,去跟你皇祖父說,去哄他高興比什麼都強。”
頓時,朱允炆臉色一僵。他是想哄,可是現在他連皇祖父的麵都見不到。
讀書的大學堂就在奉天殿對麵,過一個夾道路程。可是皇祖父,已經很久沒去看過他的功課了。
以前他是這些皇孫之讀書最好的,經常引得皇祖父的誇獎。但是現在,他似乎被刻意冷落,似乎被遺忘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宮的驕子,皇祖父的慈愛,父親的教導,還有母親的太子妃身份,讓他在宮格外引人注目。
可是現在,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個人超越了,那個人和皇祖父形影不離,那個人幫皇祖父看奏折,那個人居然能出現在朝堂上,那個人竟然還能出謀劃策。
他是一個敏感又自尊的人,對周圍人的態度格外敏銳。他意識到,大學堂那些老師們,不再把他當成唯一了。
那個人,到底比他強在哪裡?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爬到他的頭上?他真是不甘心,真是不願意。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他所有的一切都來自長輩。失去長輩的嗬護,他像是一隻過早暴露在風的雛鳥,經不起那寒冷的北風。
見兒子臉色有些寂寥,呂氏頓時明白自己的話,勾起了兒子的惆悵。當下溫和的開口,笑著道,“最近讀書怎麼樣?”
“孩兒彆的本事沒有,就會讀書!”朱允炆強笑道。
“會讀書就是最大的本事,當年你皇祖父和你父親說,朱家打天下靠刀子,治國家靠書本。”說著,呂氏看看佛堂外,小聲說道,“兒,你好好讀書,其他的事,娘給你做!”
朱允炆心一驚,忙道,“母親,今日兒子總是心神不寧的,您.....”
“你慌什麼?”呂氏不悅,板著臉說道,“你如今是男子漢大丈夫,要沉著冷靜,喜怒不形於色,懂嗎?一遇到事就慌,成什麼樣子?”
“孩兒不是慌,母親。”朱允炆忽然拉住母親的手,“娘,兒子是怕。”說著,怯怯地看了母親一眼,“娘,兒子知道你要設計老三......可是萬一不成,於名聲大義.....”
啪,臉上忽然一疼,朱允炆愣住了。
呂氏忽然給了兒子一個耳光,盯著兒子的眼睛,“開弓沒有回頭箭,你這遇事不決的毛病像誰?自古無毒不丈夫,你怎麼一點狠勁兒都沒有?這些事娘來做,你等著即可。前怕狼後怕虎,能成什麼大事?”
說著,揉著兒子的臉頰,正色道,“兒,你是男人,懂嗎?男人就要狠,為了達成目的,就要不擇手段,知道嗎?”
朱允炆低聲道,“兒子記住了!”
“要記在心裡!”呂氏又繼續道,“除了老三,還有你那些叔叔們,他們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不忍不敢對付他們。可是他們呢?他們都在憋著勁兒,對你下黑手!”
“母親........”朱允炆的話,突然被外麵一陣淩亂的腳步打斷。
呂氏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喜。
來人是皇帝的貼身太監黃狗兒。
呂氏站起身,笑道,“黃公公......”可隨即她的臉上又滿是驚愕,話也說不下去了。
以往,黃狗兒都是獨身一人來見她們母子。可是現在,黃狗兒身後跟著幾個健壯臉色陰沉的太監,而黃狗兒的臉上,也沒有往日那種諂媚討好。
“奴婢見過娘娘!”
“奴婢等見過淮王殿下!”
太監們嘴裡雖然客氣,可是站在那裡沒動,冷冰冰的目光都落在呂氏的身上,讓她如墜冰窟。
“黃公公何事?”朱允炆不悅地問道。
黃狗兒擠出兩分笑,“殿下,請回避!”
朱允炆噌地站起來,下意識的護在母親身前,“到底何事?”
黃狗兒的目光越過朱允炆,看著呂氏,“娘娘,您應該知道什麼事,請您讓殿下回避!”
“我不!”朱允炆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握著拳頭大聲說道,“到底怎麼了?”
“陛下,知道了?”呂氏強穩心神,砍死鎮定的開口。可眼的慌亂,還有緊張,使得她看起來瞬間蒼老了許多。
“都知道了,所以才派老奴來!”黃狗兒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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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