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藍玉?”
李景隆心實在犯難,武官不像官那麼無恥,動輒彈劾的折子滿天飛,理由也是五花門。天天在皇帝跟前,用嘴皮子打仗。
武臣們相互看不順眼,多是在酒桌上,賭桌上解決問題。若這樣還是解決不了,那就老死不相往來。因為武臣們都知道,死人堆裡打滾,閻王殿上打轉,能他娘的活下來都是祖宗顯靈。
誰的命都來之不易,大家相互留著餘地,不互相往死裡懟。
可是皇太孫突然讓他彈劾藍玉?先不說藍玉會不會一怒之下揍他,他隻要遞上這份奏折,那就在武人自絕了人脈和前程。
誰願意和一個打小報告的人來往?
再說,李景隆真拿不準太孫殿下是什麼意思,藍玉可是太孫的舅姥爺,那夥人可是皇太孫的鐵杆兒!
“怎麼?不敢!”朱允熥冷哼一聲,“還是不願意?”隨後,又哼了一聲,“若是不願意就算了,孤也不勉強你。不過,機會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用!”
“殿下,臣不是此意!”李景隆趕緊解釋道,“臣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彈劾得罪藍玉,不彈劾得罪皇太孫,哪頭輕哪頭重他李景隆拎得清。而且,說實話,他心也挺想做一個孤臣,那就是皇太孫殿下的孤臣。
不過,孤臣大多沒啥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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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太孫殿下想讓臣彈劾藍大將軍,到何等地步?”李景隆想想,硬著頭皮說道,“是不痛不癢?還是......傷筋動骨?”
“你說呢?”朱允熥看著他,笑了笑,“若是好辦,孤會找你嗎?真當孤指使不動督察院的禦史?還是當孤指使不動兵部的給事?”
“臣明白!”李景隆開口道,“這個.......臣聽說.......聽說.......”
“虧你還是武將世家出身,說個話吞吞吐吐!”朱允熥不悅道,“孤把你當心腹,你怎麼總是搞這些欲說還休的名堂?”
李景隆頓時心一喜,皇太孫雖然總是讓自己乾臟活。可心裡,還是把自己當自己人。
“這事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言!”李景隆向前幾步,壓低聲音,“臣聽說,藍玉於塞外大勝,抓了北元丞相親王宗室那次...........有個元主的妃子,讓他給那個了.........”
朱允熥一時沒明白,“哪個了?”
李景隆擠擠眼睛,“就那個!”
朱允熥想起來了,藍玉之所以被整死,最大的一條罪狀就是,睡了北元皇帝的媳婦,然後搞得人家自殺了。
可是,朱允熥還是裝糊塗,“到底哪個了?”
“給......”李景隆一咬牙,“強睡了!”說著,又湊近了說道,“據說,那天月黑風高,藍大將軍喝了點酒,然後衝入人家的帳房。那女子剛烈不從,可是如何是大將軍的對手,三倆下被大將軍扒得跟白羊似的,然後按在.........”
“停!”朱允熥趕緊製止,“你在哪聽來的?”又道,“虧你還是個國公,還是皇明血親。虧你平日號稱是讀過書的,怎麼說話這麼粗俗。什麼白羊?孤讓你說事,不是讓你說姿勢.........不是讓你講故事!”
“臣有罪!”李景隆趕緊後退,開口說道,“臣這是簡化了才對殿下講,若原話轉述,那才叫汙穢不堪!”說著,又道,“那次出征,臣的內地鄧家老三,是隨軍的副將,他親眼看著大將軍進了帳子,親耳聽到那女子的............呼聲!”
朱允熥一撫額頭,想想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沒幾個人知道!”李景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