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嘴裡繼續默默念叨,“人之初,性本善,你洗澡,我偷.........性相近,習相遠........”
心裡念了大半天,朱允熥睜開眼睛,輕輕的咳嗽一聲。
唰地一下,帷帳被拉開,外麵妙雲帶著一群宮人,無聲的上前,開始圍著朱允熥轉。
溫熱的毛巾,被軟滑的玉手拿著,在朱允熥的臉上小心仔細的擦著。坐在床沿的 朱允熥,都能問道對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粉味兒。
“你擦的什麼這麼香?”朱允熥閉著眼問道。
妙雲臉上一紅,“奴婢神都沒擦!”
“那怎麼這麼香?”朱允熥道。
妙雲低頭,臉紅透了不敢再言。
“什麼都沒擦就這麼香!”朱允熥笑笑,睜開眼睛,“那就是天然的女兒香!”
妙雲麵紅耳赤,貝齒輕咬嘴唇。
吃不了,看看也是養眼的!
朱允熥笑嗬嗬的打量著對方,他坐著,對方修長的身子靠的很近,又微微躬身。
“糟糕!”
朱允熥心裡暗罵,論語和三字經百念了,又起來了!
“哎!”心無語長歎,“這一世和以前一樣,都是想著盼著快點真正長大,身經百戰,穩如老狗!可偏偏,上輩子目標就沒達成,這輩子也是遙遙無期。”
“殿下!漱口!”這時王恥端著一個茶杯,樸無用捧著痰盂過來。
朱允熥漱口之後,看著臉上帶笑的王恥,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高興?臉上都笑出花來了!”
“奴婢剛才聽了幾件高興的事兒!”王恥又跪下,給朱允熥穿鞋說道。
“說來聽聽!”朱允熥抬腿。
“奴婢聽說,這幾日去太孫妃娘娘家串門的勳貴大臣,把人家門檻都快踩平了!”王恥小心的給朱允熥穿上襪子,穿好鞋,“禮物送得趙家的門房都放不下,把趙大人愁壞了!收吧,他惶恐。不收吧,他怕得罪人!”
老爺子的聖旨已經頒了好幾天,雙方也結束了定親的第一步,交換了男女雙方的 生辰字。
趙寧兒家裡不過是品官,一步登天成了大明第一外戚。臣們還有些矜持,但是朱允熥的舅家,還有那些朱標的老臣們,則是毫不顧忌的開始認門,攀親。
錦衣衛在趙家留了護軍,那邊的情況每日都有奏折上來,朱允熥看折子的時候,總會順便掃幾眼。
老爺子沒看走眼,趙家還真不是張狂的。不管彆人送了多少禮,他們家都隆重的回禮。而且,無論麵對誰,都是小心謹慎,一點沒有得誌猖狂的樣子。
而且在親事定下之後,他們家依然住在水井胡同裡,老爺子賞賜的滁陽王府,他們根本沒去住。
“一會,你跑一趟!”朱允熥對王恥說道,“高麗進貢的人參,給趙家送去一些。老爺子賞了他們那麼多東西,孤一點不賞,也說不過去!”
“奴婢遵命!”王恥笑道,“主子還真是仁德!”
“少拍馬屁!”穿好鞋朱允熥站起來,任憑他們給自己身上穿袍服,繼續說道,“對了,你去和蔣瓛說一聲,把去趙家送禮的人,送了什麼東西,列張單子出來,拿給孤看看!”
人情往來是禮,但是沒有人情硬是攀附人情,就有投機之嫌。
他想要看看,到底送禮的都有誰,都是什麼身份。
“回殿下,蔣指揮使昨下午已經差人送過來了!”王恥小聲道。
“送過來不給孤,你好大的膽子!”朱允熥瞬間拉下臉,“你現在,能替孤做主了嗎?”
“殿下!”王恥跪地道,“奴婢哪有哪個膽子,您昨天一直在皇爺宮批閱奏折,深更半夜才回來。奴婢看您累的不行了,就沒敢和您說!”
“還狡辯!”朱允熥怒道,“孤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奴婢該死!”王恥連連叩首,“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是朱允熥小題大作,更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要防微杜漸。
自從他做了太孫,身邊這些伺候的太監在宮也抖了起來,個個在外麵人五人 ,呼來喝去。
錦衣衛呈上的奏報都敢不報,說不定以後軍國大事的奏折,也敢弄手腳。
儘管王恥是伺候他長大的,可是感情是感情,規矩是規矩。若現在放開了這個口子,讓他蹬鼻子上臉,以後說不定要做出難以收場的事來。
防微杜漸,老爺子對太監沒好臉,不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