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徐輝祖道,“其實,父親留下的手書,也隻是留給了臣而已!”
這時代凡是涉及到能耐的東西,都是不外傳的,而且孩子多的話,也隻能傳給嫡長子,旁人不許。
“如此寶物單是放在孤這裡,明珠蒙塵!”朱允熥開口道,“孤知這是山王留給後世子孫的用兵之法,不過孤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著,朱允熥微微沉吟,“五軍都督府,武官提舉司許多勳貴子弟,隻是善於弓馬,於戰陣之道,騎步兩軍大規模作戰,頗為不懂。所以,孤想,把山王的用兵心得刊印出來,傳教軍未曾上陣的青年將領。”
“名將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但有了此物,必事半功倍,前人用血和人命換來的教訓和經驗,後人習之,能少走許多彎路!”
說到此處,朱允熥笑起來,“人有孔夫子,若是愛卿答應,大明武人之,就多出一個徐夫子!”
徐輝祖豁然站起,整理衣冠,肅然下拜,顫聲道,“臣帶家父,叩謝殿下天恩!”
朱允熥的意思,是用徐達的戰爭心得,作為教導青年軍官的教材。大明軍傳承不斷,五軍都督府已經有類似軍校一樣培養軍官的機構,但是所學的還都太過籠統。
而且那些武人,動刀子還行,講軍事嘴皮子往往都咬破了,也說不到重點上。
大多數老將傳授經驗就是,彆慫,彆慌,瞅準了砍他娘!一刀砍不死就兩刀,砍不如照著心窩捅。有槍彆用刀,用長不用短。短斧鐵錘身上掛,閒時豬油擦鐵甲。
而什麼各種兵法,對於將領們來說,又太過深奧,往往不得其解。若是徐達畢生經驗總結作為教材,就簡單易懂,十分有說服力。
徐輝祖的聲音帶著更咽,武人雖然現在地位高,可是如何敢跟孔聖人比。皇太孫此舉,等於直接送了他徐家千古美名。
在美名麵前,比龔自珍的心思,不翼而飛。
“扶徐愛卿起來坐下!”朱允熥笑道,“此物,堪比千軍萬馬!”
隨後,君臣三人再次坐好,殿的宮人小心的收起大明混一圖。
朱允熥心一動,“你們二人,可通曉海戰?”
二人微微詫異,李景隆想想,開口道,“殿下,臣自幼所學都是排兵布陣,大軍會戰一類,水上的事,臣還真是不懂。不過,所謂一樣通,樣樣通!夫戰,勇氣也..........”
“停停停!”朱允熥揉著太陽穴,若不是徐輝祖在這,估計他直接脫鞋就飛了過去。
就你,排兵布陣?
就你,樣樣通?
就你,還勇氣?
你頂多是一個運輸大隊長,還他娘的是臥底那種!
不過這廝的臉皮,也真敢吹!張嘴就來,而且還有模有樣,不知道的人,真容易被他唬了。
徐輝祖想了半晌,“臣自幼學的也是騎兵,不過,今日五軍都督府有福建的衛所軍官,進京述職!其一人,是水手出身,靠著清剿海盜的功勞,在軍做到了千戶的位置。”
說著,仔細想想,“去年,福建沿海有倭寇來犯,這人帶著三條船,追出去半個月,最後砍了三十幾個倭寇的腦袋回來!”說到此處補充道,“臣親自檢驗過,絕對是真倭寇,不是紗良冒功!”
大明,水上的將領還是太少。
朱允熥問道,“這人,還在京城?”
“就在五軍都督府,年後回福建!”徐輝祖答道。
“傳旨,叫他來!”朱允熥吩咐,又問道,“這人姓甚名誰?”
“此人姓王,王景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