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淮西到江南,到湖廣,河南,山東,再到雲南,漠北。老子打遍天下,啥都不怕,就是怕疼!”
“你疼過沒有?”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肉是翻翻的,要是趕上夏天,沒幾日就是一層蛆,鑽心似的疼,難受!”
蔣瓛冷笑,“你是在賣弄戰功!”
“老子不用跟誰賣弄?老子就算骨頭渣子都沒了,後世也能記得老子的英名!” 說著,唰地一聲,藍玉扯開胸口的扣子,露出滿是傷疤的胸膛。
“看看!”
藍玉笑道,“看看這些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胸膛上麵,那裡密密麻麻如溝渠一般縱橫交錯的傷口,相互纏繞。如蜈蚣一樣張牙舞爪,麵目猙獰。
那些傷,已經數不清了。
那些傷,滿是刀槍的重創。
每一道,都是一段關於死亡的故事。
每一道,都是戰場上的功勳。
門口,那些警戒的年輕錦衣衛們,目光滿是震撼。
“老子雖然怕疼,但是老子更怕丟臉!”藍玉盯著蔣瓛,“老子一輩子怕疼,可身上滿是傷!老子更沒有因為滿身傷,怕疼不敢打!”
說著,藍玉大笑嘶吼,“老子怕疼,不代表老子忍不住當孬種!來呀,往後爺爺身上招呼,讓爺爺看看你們的玩意能多疼!”
“誰說要給你用刑了?”蔣瓛冷笑,“你慌什麼?咋呼什麼?本官要給你樣東西!”
話音落下,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
伴著的,還有嬰兒的啼哭。
頓時,藍玉麵色大變,驚恐起來。
一個麵色陰冷的錦衣衛,抱著一個繈褓的孩子,走到門口,冷冷的看著藍玉。
他懷裡的繈褓的孩子掙紮著,藕一般的手臂胡亂舞動,嘴裡含糊不清的哭喊,“祖..........父..............”
“你藍大將軍,就真不為家人想想嗎?”蔣瓛笑道。
藍玉嗤嗤的看著那個孩子,眼角滿是水汽,那孩子是他最小的孫兒,他最寵愛的孫子。
“你們..............”
“你們...............”
連續兩句,藍玉都沒說出完整的話。
“哇哇!”門外,那孩子突然劇烈的哭喊起來。停在藍玉的心裡,猶如刀割。
“涼國公!”蔣瓛又道,“說吧!”
“你們藍黨的核心是誰?”
“你們私下裡做過什麼?”
“說過什麼?”
“你們要圖謀什麼?”
“說出來,說!”
“說出來,這孩子,可能還能活著!”
“蔣瓛!”藍玉渾身顫抖,“我曹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