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野心(1 / 2)

鴨綠江蜿蜿蜒蜒,盤旋於遼東山巒之間。

它比不得長江浩大,比不得黃河雄壯。比不得珠江遼闊,也比不得漢江悠長。

可是它千百年來,一直盤踞在遼東大地,從長白山下發源滋養著遼東子弟。這條江,算是遼東的母親河。更重要的是,它連接著出海口。

若是讓曆史按照原本的劇情發展,那麼幾百年後,鴨綠江會成為界河,它所接的出海口為彆國所用。這裡千百年來孕育的一切,都將成為彆人的成果。

在浩瀚的曆史長河,我們得到了許多。但同時,也失去了許多。甚至有些失去的東西,讓人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盛夏,遼東大地漫天遍野的野花盛開,山川河流在陽光下都泛著光澤。青山之邊,是遼東波瀾壯闊的黑土地,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豪邁遼闊。

一隊騎兵,從茂密的森林穿行出來,緩緩來到江邊,馬上的騎士穿著有彆於原的白色服飾。他們信馬由韁,任憑戰馬在江邊飲水,目不轉睛的看著鴨綠江對麵的山川土地。

騎兵之,一個看起來身份最貴的男子,腳踩仆人的脊背緩緩下馬,看著大江對岸,讚歎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遼東路!”

這本是元代詩人張養浩的詩,描寫的是千裡潼關景象。而此刻,卻被這人用在了形容遼東土地,頗有些驢唇不對馬嘴。

但是這人聲音落下,身後數人卻齊齊拍手叫好,其一看起來似乎是人一樣的人開口說道,“靖安君把此詩用在此處,真是應景!”

念詩的男子正是高麗王李成桂第五子,於諸位王子最為有才乾的高麗靖安君,高麗興親軍衛節製使、三軍府軍節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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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有感而發!”李芳遠依舊看著鴨綠江對麵,本就細長的眼睛,越發狹窄起來,用馬鞭指著山間若隱若現的堡壘,皺眉道,“那裡應該是明國的鳳凰堡吧?”

他身後一個衛士打扮的粗獷男子,定睛看看,“是的君上,鳳凰堡歸明國遼東軍衛,有兵百三十名!”

“其實,那邊本是我們的土地!”李芳遠看著對岸的目光,變得有些憤恨,“高麗的祖先,在渾河之邊建立高麗,全盛之時從渾江開始,西抵遼河,北至開元(吉林市),東到布爾哈圖(延邊),南道漢江(高麗的漢江)。”

“幅員遼闊萬裡,能與原爭雄。”說著,李芳遠憤恨的眼神,越發的憤怒起來,“可是原自持強盛,以武力壓迫,逼得我們高麗從遼東沃土,遷徙到三韓之地!可恨!”

一番話說完,周圍的衛士們,都是目光暗恨,看著江對麵神情猙獰。

唯獨剛才奉承李芳遠的士,眼神之暗含腹誹。

這位王子一向勇武,喜歡口出大言,故作豪邁。豈不知這番話,卻說得錯漏百出。

“高句麗之王朝和現在的高麗人半點關係都沒有,即便是後來遷移到平壤可是那時的高麗半島,卻是王朝並立。而後唐滅高句麗,三韓半島的華遺民和土著結合,才有了後來的高麗。”

“再說,你李家原是大元的世襲萬戶,根本算不得真正的高麗人呢!”

“史侍,我說的不對嗎?”見沒人奉承,李芳遠的目光頓時淩厲起來。

“靖安君所言,滿是豪情壯誌,臣沉浸其不能自拔!”姓史的人趕緊說道,“哎,可惜明國勢大,不然以君上之才,定能率軍北上,恢複舊日山河!”

“明國!”李芳遠咬緊牙關,臉色猙獰。

大明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壓在所有高麗人的心上。麵對這座大山時,他們隻有謙卑恭敬。但是背對這座山時,他們卻在暗自詛咒。

“明國雖強,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李芳遠繼續開口,“大明之敵是北元,對於我們高麗,他們隻有懷柔顯示天朝大度。遼東之地,原鞭長莫及,我們高麗可以一邊上表稱臣,一邊暗暗圖之!”

說著,麵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容,“我知道那些明國大官們的心思,遼東苦寒之地,在他們眼裡不過是雞肋。與其為了這些地方和咱們交惡,還不如默認咱們占了。天朝嘛,就是要大度,就要有氣魄。”

“不過!”史姓士斟酌片刻,開口道,“靖安君,此次咱們的動作還是大了些。若是明國怪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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