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之女蓉兒,則有時會帶著丫鬟,在京師之走走,觀賞一下京師風情。按理說官宦人家的女兒,沒有隨意逛大街的道理。但張善知道,一旦女兒進宮之後,再想出來就是千難萬難,所以也寬容幾分。
而且,這位是未來的皇太孫側妃,錦衣衛也在暗保護。
京師繁華的長安街上,到處披紅掛彩,人流如織車馬喧嘩。
人群,一身素衣棉袍的張蓉兒,帶著一個留著兩辮穿著青色小襖的機靈丫鬟,正走馬觀花的看著。
張蓉身材窈窕,江南女子自有一番風韻。身邊的丫頭麵容白皙,眼神古靈精怪,走到哪都叫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小姐,您看那邊!”
丫鬟叫小順子,十四五歲正是最調皮的年紀,又是第一次來京城,看什麼都新鮮。
指著前頭,一處賣糖人的攤子笑道,“那麼大的糖人,咱們杭州可沒有呢!”
雖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張蓉兒寵溺的道,“咱們杭州雖好,可畢竟不能和京師比呀!你喜歡買來就是,大呼小叫的讓人笑話!”
兩個丫頭說說笑笑,走到攤子前。
見是兩位姑娘,攤主老大爺笑道,“二位姑娘要點什麼?”
小順子鼓著腮幫子,眼睛一直眨著,指著插著的一根栩栩如生,嫦娥奔月造型的糖人說道,“我要這個!小姐您呢,您要什麼?”說著,眼神忽然落在旁邊的糖炒栗子攤上,頓時犯難了,“呀,怎麼還有栗子呀!都是甜的,這可讓我怎麼選?”
張蓉兒掩嘴笑道,“你這個饞嘴的貓兒,想吃就都買一些,今日呀,讓你吃個夠!”說完,摸摸小順子的頭發。
“小姐最好了!”小順子鼓掌笑道。
先是買了糖人,又買了一包糖炒栗子。
小順子一手一樣,走在路上又皺眉發愁,“到底先吃哪個好?小姐,您看這嫦娥跟您似的那麼漂亮,我可怎麼下嘴呀!”
她天真爛漫的樣子,讓張蓉兒心既喜歡又羨慕。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的少女,但現在即將進宮成為人婦。雖說那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可一想到往後,再也不能如今日這般,又有些傷感起來。
“先吃糖人吧,不然一會落的都是灰........哎呀!”
她還沒說完話,就感覺身邊多了什麼東西,還沒察覺過來,腳腕就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身子一跳,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凶巴巴的哈巴狗。那狗兒盯著小順子手裡 吃食,嘴裡汪汪凶狠的大叫起來。
“小姐,您沒事吧?”小順子急問。
張蓉兒害怕往邊上退幾步,心有餘悸的說道,“沒事!就咬了下我的裙子!”
“哼,臭狗!”小順子罵了一聲。
“咱們走吧!”張蓉兒說道。
“汪汪!汪汪!”
她倆往前走,但那隻哈巴狗卻不依不饒,也不知怎麼了,追著她們叫。
“誰家的狗呀!怎麼不看著哩!”小順子情急之下,大喊起來。
周圍的攤販行人,目光都看了過來。
“汪汪!汪汪!”
那狗兒還是圍著張蓉兒身邊,不住的跳躍鳴叫,很是凶狠。
刺啦一聲,那狗兒一下咬住了張蓉兒的裙擺,直接撕扯起來。
“姑娘快走吧!這狗最是討人嫌,誰從這裡過,他都要咬!”邊上一個攤販說著,揮手驅趕,可那狗兒不但不怕,反而叫得更歡了。
“臭狗!”
小順子也去趕,可那狗兒忽然回身,奔她而來,嚇得她手裡的糖人和栗子都掉了。
“死狗!”
小順子大罵一聲,飛起一腳,正狗頭。
“嗚!”
哈巴哀鳴一聲,身子翻了兩翻。
突然,邊上酒樓正門,衝出一個體麵的婦人,卻對著他們主仆,破口大罵。
“哪裡來的野種,敢踢我家老兒!”
“姑娘!”邊上好心的 攤主急道,“這婦人不講理,你們快走!”
“哎呀我的心肝!”潑辣的婦人走出來,直接抱起哈巴狗,繼續罵道,“你們這些外鄉人,得了失心瘋嗎?這麼小的狗兒,你們也下得去腳。瞎了你們的狗眼,我這寶貝兒萬一有個好歹,你們賠得起嗎?”
當街罵人,行人看熱鬨瞬間圍了過來,七嘴舌的議論,伸長脖子看著。
張蓉兒麵紅耳赤,她家教良好,不願和這種人計較,拉著小順子說道,“走!”
可那婦人依舊不依不饒,“踢了我的兒,還想跑?賤人!”
“你才是賤人!”小順子忍不住,回嘴罵道,“你不是賤人,你是畜生!”
說著,聲音清脆的大喊道,“你若是人,怎能生出一個狗兒子來?我看你是,不折不扣的老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