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咱的錯呀!”老爺子忽然站起身,慢慢的挪到床邊,從床頭的櫃子,顫抖的拿出一方黃稠包裹的,沉甸甸的印記,“接著!”
朱允熥下意識的伸出雙手,“這是?”
“這是咱留給你的大明!”老爺子笑著,慢慢上前,“群臣聽著,從今日起,皇太孫朱允熥繼............”
“皇爺爺!”
朱允熥驚呼之,那方印記頹然落下,老爺子的身子猛的栽倒。
“陛下!”
“太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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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冬日打雷非吉兆,京師的冬天,罕見的烏雲密布,落下冰冷的雨水。
皇城之,到處都是嘈雜的腳步。
常升和常森兩兄弟,在大雨快速奔跑。剛出午門,就對守在那裡的家將大聲喝道。
“背馬,去大營!”常茂大聲道,“家的老兵都召集起來,跟老子進大營。進去之後看我臉色,不服令的,直接殺。老子有皇上的虎符!”
常森也喊道,“快快,各門封死,百姓軍民沒有聖旨,不得出城。一個蒼蠅,一個蚊子也不許飛出去!”
說著,常森忽然停住,“大哥,咱們在外,誰在內?”
常升道,“傅讓本就是殿下的心腹,這不用咱們操心!”
隨後,傾盆大雨,兄弟二人分頭行事。
皇城一處側殿裡,所有的開國勳貴都老老實實的坐著,每個人都神色哀傷。皇爺現在生死未知,但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們這些人,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這裡,等著天命所歸!
老爺子寢宮之,幾乎是人仰馬翻。宮人們戰戰兢兢,太醫們瑟瑟發抖。
皇帝躺在床上,雖然還有呼吸,但誰都叫不醒了。就連,吊氣的湯藥也灌不下去了。
“殿下,此時不是悲痛的時候!”殿外,劉三吾等人跪在朱允熥麵前,開口道,“有些事,現在要準備了!”
“準備什麼?”朱允熥呆呆的坐著,有些神無主。
不管什麼樣的人,失去至親之時,都是如此。腦一片空白,心一片悲涼,想哭卻要狠狠的壓抑著。
“身後事!”吏部尚書淩漢開口道,“誰治喪?諡號?何等禮製,都要您拿主意呀!”
“國不可一日無主!”大學士詹同道,“皇上方才所說!”
“說什麼?”朱允熥忽然大怒,“皇爺爺還沒死,你們就急著讓孤登基嗎?”說著,他一指寢宮,喝道,“隻要皇爺爺還有一口氣,他就是大明的皇帝。”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門前,看著陰雲密布,穿插著閃電的天空,咬牙道,“一輩子那麼多凶險都挺過來了,我不信,皇爺爺能讓這小病小災給收了?”
“這時候,誰都不要亂!我相信,皇爺爺一定能逢凶化吉!”
群臣互相看了一眼,壓住心的話。
就聽皇太孫的吧,反正不急在這一會兒。皇太孫地位穩如泰山,大明國本早定,也鬨不出什麼亂子來。
話雖然如此說,可朱允熥心卻是亂如麻。他現在很想找人說說話,卻發現身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李景隆呢?”他忽然問道。
跟在他身後的王恥一愣,小聲道,“還在大獄裡!”
“放出來,讓他進宮!”
王恥趕緊去傳旨,朱允熥返回老爺子寢宮。
老爺子躺在床上,呼吸沉重,額頭滿是汗水。床邊,一群束手無策的禦醫,胡亂的忙著,也不知他們在忙什麼。
“你們,治不好?”朱允熥冷臉問道。
“臣等無能!”太醫院正跪著,哭道。
朱允熥冷眼看他,沒有說話,坐在老爺子床邊,接過一條濕毛巾,搭在老爺子的額頭上。
“皇爺爺?皇爺爺!”朱允熥呼喚兩聲,老爺子依舊是閉著眼睛。
“哎!”朱允熥歎口氣,擺手對周邊人說道,“去外麵候著吧,孤單獨和皇爺爺說說話!”
屋裡人,慢慢的退出去。
“皇爺爺! ”朱允熥更咽道,“您真的要丟下孫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