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沒病,其實他心裡做病了,這趟出去見了太多東西。太多,根本就不是他應該能見的東西。
這個當口,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事辦好了如今千萬不能往那爺倆身邊湊。萬一人家想起什麼,指不定自己就要倒黴。
唯今之計,隻有先裝病。一不用上朝,二不用進宮。
裝病還有另一層意思,淮王死了,肯定要有個說法。京城裡頭保不齊就有不長眼不長心的瞎打聽,保不齊就要問到他李景隆的頭上,誰讓他是東宮的近臣呢。
隻要有人問,不管自己說不說,落在老爺子眼裡就是錯。
再說了,如今正是人家爺倆心裡難受的時候。自己生龍活虎的到處亂蹦,算怎麼回事兒?
裝病!誰也不見,啥話也不說!就在家裡,等宮裡的旨意,等塵埃落定。
鄧氏坐在床頭,靠著丈夫,看著他的眼睛,“你問我,你這趟出去到底乾什麼去了?”
李景隆把臉轉過去,“彆問,問了我也不說!”說著,歎息一聲,“有些事,誰都不能說!”
鄧氏麵上一軟,緩緩靠在李景隆心口,柔聲道,“你不說就不說吧,我也知道你難,也幫不上你!”說著,也歎息一聲,“我雖是個婦道人家,也知道做臣子不易。咱家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你何必鐵了心的一個勁兒鑽營!”
“到頭來,福還沒享到,自己卻要這麼小心翼翼的!何苦來哉呢!”
李景隆摸著妻子的頭發,“我這個位置,不進則退。有些事,更是身不由己!”說著,歎口氣,“過幾年就好了,隻要你爺們不犯渾,咱家還有幾十年好日子過呢!”
鄧氏靠近了些,抬起臉說道,“你們男人呀,就是不知足!”說著,忽然揉揉她自己的肚子,開口道,“前些日子,你說還想再要個兒子,可我這肚子也不爭氣,一直沒個動靜!”
“不然,趁著你如今養病,給你張羅幾個容貌好的丫鬟開臉兒,送你房裡去!”
李景隆哼哼兩聲,“我都病了?還能乾那事兒?”說著,笑罵道,“再說了,咱要兒子是為了給吳王當伴讀的,庶子有那麼大臉麵?”
“伴讀不伴讀的另說,咱家的男丁也太少了!”鄧氏說道,“也怪我,這些年管你太嚴!”
李景隆忽然沉默了,隨即才咧嘴勉強的一笑,“少就少吧,少點省心!不然,家大業大,兒子多了將來打架!”然後,又歎氣,“親兄弟要是憋著勁的害你,可比外人還邪乎!”
說到此處,又摟緊了妻子,笑道,“不過,你最後一句話,說到爺的心坎裡去了。這些年你管得太嚴,爺是一身本事,沒地兒施展!”
“呸!沒見你閒著!”鄧氏笑罵。
李景隆一笑,手臂用力,把妻子翻轉過來。
“哎,你不說你養病嗎?”鄧氏嬌喘說道。
“我那是裝病!”李景隆手指開始不老實。
“你不是不能乾那事嗎?”
“你又不會對外頭說去!”李景隆猴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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