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呼哧帶喘的說道,“韃子大軍十二萬,兀良哈部,韃靼部都是傾巢而出,把我家千歲圍困在了黃榆溝那頭。韃子成一個扇子麵,左前方列陣,右邊他們占了高地帽兒山,全是騎兵!”
刹那間,藍玉眉頭深鎖,目光猙獰起來。
“這打的什麼仗?”藍玉低吼道,“打不過他不會跑?還讓人圍了?圍了也就算了,側麵的高地還讓人家的騎兵給占了。他自己的騎兵呢?老子記得以前他朱老”
“咳咳!”傅讓趕緊提醒。
“老子記得他燕王以前,可沒少招募騎兵,怎地?他的戰馬呢,丟啦?他的騎兵呢?尿炕啦?”
報信的探子麵紅耳赤,低頭道,“俺們的騎兵兄弟們,戰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人人帶傷!”說著,忽然抬頭,大聲道,“弟兄們敗了兩場,可沒慫過,他們都戰死了,都是好樣的!”隨後,直視藍玉,“標下的親哥哥,就死在韃子的王帳前頭!”
藍玉看看對方,緩緩開口,“對不住,是我說錯話!”說著,又罵道,“越活越回去了,他燕藩這麼好的二郎,居然還打敗仗!”
忽然,報信的探子直接跪在雪地中,大聲喊道,“藍帥,求您快點。我家千歲還有二郎們,讓韃子圍了許多天,日日猛攻。弟兄們死傷慘重,撐不住多久。營裡頭到是不缺糧,可柴火卻半點都沒有了。許多傷了的兄弟,沒死在戰場上,反而給凍死了!”
夏天打仗不能沒水,冬天打仗不能沒有火。
這個道理藍玉彆誰都懂,但他卻有彆的思量。
“你們四萬來人,韃子呢,聽說是十二萬,你們又沒了騎兵,還給斷了輜重的道。若韃子真的出全力,彆說燕王就他娘的神仙來了也頂不住!”藍玉思索著開口,“這麼看來,韃子要的,可不單是要吃掉你們!”
“圍點打援!”傅讓也皺眉道,“韃子在等燕王的援兵,等咱們!”
“嗬!”藍玉咧嘴一笑,“殺千刀的貨,想埋伏老子?韃子真是屬狗的,撂下爪子就忘。哪次老子來,不是揍他們!”
說著,對那探子問道,“帽兒山被占了,有多少敵人?”
“這個標下不知!”探子慚愧的說道,“本來,我們一隊十個人,可在韃子的追擊下,隻有俺們三個了!”
“對方統帥是誰?”藍玉又問。
探子低頭不語,羞得腦袋差點埋在褲襠裡。
“一問三不知呀!”誰料,藍玉卻笑了起來。
稍候片刻,他回頭對身邊諸將說道,“帽兒山是黃榆溝那邊唯一的高地,這種天氣下,想騎兵衝起來,非要占了那處不可。而且站得高,看得遠,在那塊咱們能一覽戰場,進退自如!”
傅讓等人點頭,這種戰術他們從小就耳濡目染,自然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帽兒山,被不知道多少韃子占據著,怎麼拿回來?帽兒山距離此地,也就一百多裡,等大軍過去,韃子的探子早就發現了。
若是下雪還好,韃子騎兵衝不起來,隻能防備。可若是不下雪來,韃子居高臨下這麼一衝,自己這邊的隊伍,連休整都沒有,談何抵擋?
藍玉看看眾人,突然破口大罵,“如今京營誰帶的?”
“原先是曹國公李景隆,現在是開國公常升!”邊上有人說道。
“草,他娘的怎麼帶的兵,帶了一群生瓜蛋子!”藍玉不滿,忽然回頭喊道,“讓大老黑,許笨驢,頂死牛他們幾個來見老子!”
他喊的都是他在軍中的舊部,這些人本身就是軍中的宿將,這次出征恰好都在軍中。
話音落下,有人前去傳話。
而傅讓思索片刻之後,憂心的說道,“藍帥,可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