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轉刀尖,噗嗤噗嗤的順著對方的心窩紮進去,幾個來回之後,周圍再也沒有聲息。
“這玩意比軍弩厲害!”小校對王德說道,“也不用廢二遍事!”
王德看看一邊的傅讓,後者卻看著那些死去的俘虜,隨即再次返回山上,又牽了幾串下來。
還未走到山腳,那些俘虜們見到了地上的屍體,開始驚呼起來。
但不等他們驚呼出聲,傅讓已經抽刀,衝一人的後心紮了進去。他身邊,那些羽林衛的年輕人,猙獰著下手。
屍體鋪麵地,風吹過,蓋上了一層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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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風雪停了,寒風吹過雲層走遠,大地上滿是刺眼的慘白雪色。
朱棣軍中那杆燕王的大旗,依舊高高飄揚。隻是他們軍陣,已經殘破不堪。
“這幾日來,一共打退韃子十二次,又死了六千多兒郎!”軍帳中,張玉在朱棣身邊小聲稟報。
朱棣則是緊咬牙關,默不作聲。
“嗯!”他痛苦的呻吟一下,因為丘福小心的從他的手臂中,用夾子加出了半個箭頭。
黑紅的血噴湧而出,浸滿了朱棣整條手臂。
似乎箭頭拔出來之後,便沒那麼痛苦,朱棣長長出了一口氣。
“瞧瞧,破甲錐呀!”朱棣看著半個箭頭,“韃子的軍中,有神射手呀!”
神射手萬裡挑一,專門配備精心打造的破甲錐,在戰場上狙殺對方的高級將領。
“往右偏那麼一點,這一箭就射我心口上了!”朱棣繼續笑道。
說著,眉頭又頓時皺了起來。
“千歲忍著點!”丘福先是用乾淨的棉布把血汙擦去,然後用烈酒淋在傷口上。
“嘶!”朱棣倒吸冷氣,拳頭中,指甲差點都陷進肉裡,“日他娘的!日他娘的!我日他娘的!”
“這一箭還真是凶險!”丘福繼續說道,“幸虧上麵沒沾毒,也幸虧如今是冬天!”
若是沾了毒,流出來的血就不是紅的,神仙也救不了。
若是夏天,天氣炎熱,這傷口幾天就爛了。
“我命不該死!”朱棣倒是無所謂,爽朗的笑笑。
這時,軍帳的簾子被掀開,一個軍醫模樣的人進來。
走到朱棣身邊,放下隨手的盒子,打開之後裡麵竟然一套似乎專門打造出來的剪子,刀具,針線等物。
(明代中醫是可以進行外科手術的,所用的外科工具和現代差不多,考古出土過實物。這裡筆者,就不給大家考證了!)
“王爺的傷,還是我來縫合吧!”軍醫開口說道。
他一開口,朱棣就笑了起來,“你這和尚,這裡又沒外人,何必藏頭藏尾的?”
“那也得藏啊!”道衍在針上串好線,笑道,“總不能大咧咧的出來!”說著,手上用力,開始縫合起來。
“嗯!”朱棣疼的五官糾結在一起,滿頭大汗。
然後,咬著牙說道,“你幫本王辦件事!”
“您吩咐就是!”
“一會換上袈裟,幫本王戰死的兒郎們,做場法事!”朱棣緩緩開口,“他們跟著本王就這麼戰死了,如今一沒棺材,二不能入土,你幫著超度一番,也算本王一片心意,啊!!!”
朱棣疼痛的叫聲中,道衍緩緩點頭。
就這時,外麵忽然衝進門來一個人。
道衍的手一抖,直接縫歪了,朱棣又是慘叫一聲。
“爹!”朱高煦從外麵歡喜的衝進來,大喊道,“援軍來了?”
騰,朱棣站起身。
“哎,線!”
不顧道衍的驚呼,朱棣繼續問道,“在哪?多少人?”
“帽兒山,藍玉帶人攻下了,剛派了探子過來!”
“他?”朱棣的狂喜慢慢退去,但卻鄭重的點頭,“哦,他來了!他到底,還是出山了!”
就這時,有一個人旋風一樣的衝進來。
“爹大喜!”是老三朱高燧。
“你慌什麼?”朱棣喝道。
“爹!”朱高燧揚著手裡的文書,“潁國公傅友德來了,如今距離咱們隻有三百裡,秦王晉王的兵馬,還有五叔的河南衛,也近在咫尺了!”
“嗨!”朱棣一笑,看看自己的傷口,咬牙道,“韃子如何傷我,百倍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