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輩子仗,他們都知道,朱高煦口中所說的,燕王帶著大軍沿途掃蕩有多不靠譜。如今寒冬臘月,沒等找到敵人呢,自己這邊先凍死了。而且戰線拉得越長,後勤越是吃力。
再者說來,朝廷也不允許,二十多萬大軍在一個藩王手裡,被他呼來喝去的指揮。
許久之後,藍玉緩緩開口,“養寇自重?”
“燕王沒那麼糊塗!”傅友德道,“韃子殺了他那麼多人,他的性子定然要斬儘殺絕!”
“正是因為他的人死傷慘重,才要養寇!”藍玉低聲道,“若我是燕王,也是如此。”說著,忽然冷笑,“韃子沒威脅了,我手底下人也死絕了,朝廷動我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可若是韃子還在,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小二!”傅友德沉聲道,“這等事,不是我等臣子可以隨意揣測的!再說”
“老哥!”藍玉冷笑開口,“換成你我,也是一樣!”
傅友德想想,低頭不語。他們都是亂世中出來的人,這樣的事稍加思索就能明白。
“要想當英雄,先要當梟雄!”藍玉森然冷笑,“太偉岸光正的大丈夫,當不了好主子。燕王朱棣這些年,除了打仗之外,心思謀略權術縱橫也長進不少呀!”
“事已至此,那些事咱們管不了,也說不動!”傅友德沉思道,“當務之急,是把韃子堵住,堵在柳根堡之外,全殲!”
“我去收攏兵馬!”藍玉起身道。
“我給平保兒傳信!”傅友德說道。
他們倆人,似乎同時忘了,如今的他們都隸屬於燕王朱棣麾下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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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本王置於何地?”
朱棣森然盯著眼前,裝作隨軍郎中的道衍和尚姚廣孝,怒道,“誰讓你跟韃子的人,私下談判的?誰給你權力?”
此間帳篷中,隻有他們二人,姚廣孝麵無懼色,依舊是笑。
“千歲,小僧都是為了你,為了燕藩好!”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兀良哈那邊說了,隻要您彆追那麼緊,放他們出去,他們願意獻上戰馬三千,牧奴五千,願意稱臣,受大明冊封”
“你知道我手下死了多少人?”朱棣大怒,一下抓著對方的脖頸,吼道,“不共戴天之仇!”
“咳!咳!”姚廣孝喘不過氣來,掙紮著說道,“千歲,切記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阿!”
朱棣的手,陡然一鬆。
“咳!咳!”姚廣孝咳嗽兩聲,長長的出氣,“千歲,把韃子都殺儘了,您能得什麼好?此戰燕藩已元氣大傷了,如今你還帶著手下的兒郎為先鋒,對北元窮追猛打!”
“小僧多說一句,假若真的堵住了韃子,您帶人廝殺的時候,是不是還要死人。死的是不是,還是您手下的人。若那麼一來,就算韃子都死光了,咱們燕藩還能剩下多少人?”
“手裡沒兵,您還算什麼塞王?”
“你真以為傅友德,藍玉,平安,李景隆這些人,始終能乖乖聽您的!”
“王爺,不謀一時,不謀萬世。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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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又短又水,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