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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時分,天地倒懸。
冰封的山川大地,還有那剛透出一絲光亮的天空,都在明軍的鐵蹄踐踏下顫抖哀嚎。
這些千裡冰封的場景,似乎要崩裂一般。就連那徹骨的寒意,也深深的躲藏起來,不願在天地之間徘徊。
轟!明軍馬蹄的轟鳴之下,冰雪顫抖,好似沙堆一樣緩緩塌陷。
明軍的騎兵對著元軍的後方驟然發動衝鋒,他們的戰線拉得很寬,似乎鋪天蓋地無處不在。
從天空俯瞰,明軍的騎兵們好似一個個錐子形的箭頭,一下攪進了元軍了陣地之中。但剛衝入元軍的陣地之後,那些箭頭在明軍戰旗的指引下,又像是朝大海奔流彙聚的江河,融會在一起,變成無堅不摧的浪潮。
“哈!”
馬背上的明軍,嫻熟的操控著戰馬,從元軍的軍帳上高高躍起,在敵人驚恐的目光之中,戰馬落下並且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撞飛了一名脊背對著明軍的元軍。
“唰!”
明軍的馬刀在衝鋒時劃開元軍的營帳,露出裡麵驚恐的敵人,不待他們有反應。後續跟著的明軍騎兵,就用手中的馬刀,輕巧的豁開他們的身體,留下遍地的殘肢。
“呼!”
帶著旋轉的火把,一個個扔進了元軍尚未打開的馬廄。火把中摻雜了刺鼻的藥味兒,元軍的戰馬在火光和煙霧的侵擾之下,變得抓狂瘋癲,在營地中胡亂踩踏。
“殺!”
大將平安一馬當先,手中的丈長的騎槍直接挑開一座拒馬,身邊的親衛蜂擁的衝著前方,元軍的王帳王旗衝去。
與李景隆激戰許久,疲憊不堪又士氣低落的元軍,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衝進他們營地的明軍,正在上演一場真正的馬踏連營。
轟轟,一隊隊鐵甲明軍騎兵,在元軍的營地裡縱橫馳騁。
烏泱烏泱的元軍跟沒頭蒼蠅一樣,在營地中憑借著本能到處亂跑。
平地上的戰鬥,被山坡上柳根堡上的明軍儘收眼底。他們先是短暫的錯愕,緊接著發出刺破天穹的呐喊。
“援軍!援軍!”
“大明萬勝!”
李景隆一身殘甲,持刀立在胸牆上,看著山下的火光和廝殺,臉上沒有過多的欣喜,嘴裡仍在不停的怒罵,“你他娘的才來,老子快死了你才來!”
隨即,他忽然高舉手中的戰刀。
“兄弟們,援軍來了!這些天一直讓韃子壓著打,現在跟著老子殺下去,剁他們後腦勺嗚!嗚!”
他口號還沒喊完,就被李老歪帶著幾個親兵被拉了下來,捂住嘴不讓他亂說話。
“家主,下去不得呀,旗號不明,咱們步兵下去了,砍不了幾個韃子,就讓自己人的騎兵給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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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
塔賓帖木兒瘋子一樣指揮自己的親衛部隊,在亂軍之中保護著他的父親遼王。
遼王的侍衛們也瘋了一般,前方擋著他們去路的不管是誰,一律用彎刀砍倒。
“王爺,就這麼走了嗎?”一員悍將渾身是血,大吼著問道。
阿紮失裡長歎一聲,“我們敗了,再不走就走不得了!”說著,看著手下愛將,“彆灰心,回去之後咱們重整旗鼓,整兵再戰!”
那悍將竟然落淚,哭泣道,“哪裡還能重整旗鼓?我的部族損失殆儘,家裡了男人,沒了戰馬,沒了牲畜,隻剩下女人孩子還有老人。我帶兒郎們出來,卻不能把他們帶回去,我有什麼臉麵回去”
“巴圖”
遼王父子驚恐的呐喊之中,那叫巴圖的元軍悍將竟然突然用彎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隨後,在漫天噴湧的鮮血之中,魁梧的身子重重落下。
“何必呢?”阿紮失裡悲聲道。
“父王快走!”塔賓帖木兒隻是看了一眼死人,繼續不斷的催促。
“去哪裡呢?”阿紮失裡在這一瞬間,也迷茫起來,“巴圖說得對呀,我們的二郎,戰馬都死在了這裡,我還能去那裡?那裡又能容我?”
“去瓦剌,去韃靼!”塔賓帖木兒大聲道,“我們是黃金家族阿裡不哥的後裔,草原的主人”
“哈哈哈!”阿紮失裡忽然大笑起來,“草原的主人?”說著,他看向剛剛從雲層後露出的太陽,“我們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