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因為對方的身上穿著三品文官的服飾。
“你這是升官了?”李景隆問道。
解縉得以的一笑,“說來也是托您的福,去遼東傳旨一次,回來之後翰林院編修,直接成了督察院的左督禦史!”
“嗯,倒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官兒了!”
對於李景隆這樣的國公來說,哪怕六部實權侍郎他都不放在眼裡,更彆說一個左督禦史了。
不過是些整日打嘴炮,寫文章罵人的,遭瘟的書生罷了。
所謂言官,不過是皇爺為了給這些臭書生一些事做,施舍的官而已。
國家大事要是指望他們這些賣嘴的,還不如指望皮條營賣屁股的相公。
見李景隆沒啥恭喜的意思,解縉也頗為意外。
他印象中的李景隆,可是見人說人話的。
若是以往見他升官,少不得要秦淮河上擺幾桌酒給他祝賀。
“李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解縉看宮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多,便把李景隆拉到一邊,小聲道,“可是被皇太孫訓斥?”
“我和殿下什麼關係,殿下舍得罵我?”李景隆不悅,開口道,“我是心裡”說著,也看看左右,“嗨,心裡有事!”
“心裡啥事,把你愁成這樣?”解縉想想,“說來聽聽?”
“正好,這事,還真要有人給我參謀參謀!”李景隆也點頭道。
“走吧,長安街靠邊的巷子口,有個襲人姑娘”
解縉話還沒說完,就聽李景隆說道 ,“哎,那些地方太費錢,咱哥倆找個實惠的。
南城後街,有家熏肉館子也挺好,走,那喝去!”
說著,還啪的一下拍在對方的肩膀,讓瘦弱的解縉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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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哪啊?”
到了地方之後,解縉差點罵出聲來。
如今他和李景隆都換了便裝,可就算是一身普通衣裳,在這店也顯得格格不入。
說是一家店,都是抬舉這地方,就是簡單搭起來的草棚子,屋裡幾張瘸腿的桌椅板凳,油膩膩的。
外邊一口大鍋,裡麵翻滾著各種肉類,空氣中還有臭烘烘的大腸味兒。
“嘔!”解縉有些不舒服。
而李景隆則是旁若無人的走到鍋邊,跟老板對著鍋指指點點,大概是在說要那種肉。
“坐呀!”選完了肉,李景隆拉著解縉坐下,“你彆看這地方破,滋味倒是不錯。
”
“您以前,從不來這種地方吧?”解縉看著油漬麻花的桌麵,不敢下手,低聲道。
李景隆微頓,開口笑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以前的我呀,太他娘的矯情了。
”說著,環顧一圈這個店麵,“這店有年頭了,我小時候,我爹經常來。
還有黔寧王,茂太爺他們!”
“後來,長大之後,我就再也沒來過!”
見他如此,解縉也不好多說。
這時,老板端著一盤切好的大腸上來,砰的扔在桌子上。
“出去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男人呀,就是要這麼粗獷!”李景隆繼續笑道,“吃!”
解縉嫌棄的看著,滿是肥油的大腸,咧嘴道,“這個小弟這幾天胃不好,就不吃這麼油膩的了!”說著,繼續道,“老李,你不是有心事嗎,快說說!”
李景隆把一塊肥肉扔嘴裡,又咬了幾口大蔥,開口道,“我答應彆人一件事!”
“你從來都是一諾千金!”解縉笑道,“這有何難!”
“這件事,我答應的時候覺得輕鬆。
可現在做起來,很難!”李景隆正色道。
“多難?”解縉好奇問道。
“難到,讓我傾家蕩產!”李景隆低聲說著,狠狠的咬著肥腸。
這下解縉更好奇了,笑道,“誰不知道你曹國公豪富!”說著,低聲笑道,“你家老太爺當年搶的那些寶貝,夠你家幾代人揮霍了!”
“關鍵是我家人少,我答應彆人的事,可是幾萬人一起呀!”李景隆歎氣道。
“什麼事要幾萬人?”解縉驚問。
“我答應了兄弟們,打了勝仗!”李景隆苦著臉,“帶他們尋歡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