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快點,他娘的磨蹭啥呢?”
“老哥,嘿嘿,可不是就磨蹭嗎?慢慢磨,慢慢蹭!”
“快點快點,老子站得腿都疼了!”
排著的長長的隊伍中,傳出不堪入耳的笑罵。
朱允熥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繼續朝李景隆那邊的大帳走去。
軍隊要有野性,但不能有劣根性。
尤其是全副火器的未來大明禁衛軍,這支軍隊不是他朱允熥一時興起的玩物,而是大明的軍隊,從淮西武人集團演變成國家武裝的重要一環。
所謂的虎狼之師,如狼似虎。但曆史上多少虎狼之師,最後都難免變成披著狼皮的羊。這其中固然有一些外部因素,可歸根到底,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在於軍隊的整體架構和精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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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帥房門口,吳高上前讓房外李景隆的親衛噤聲,朱允熥就聽到裡麵傳出的,李景隆說話的聲音。
“玩歸玩鬨歸鬨,你們管好各自的兒郎,不許鬨過火,更不許鬨出事來!”
“本帥把話撂在這,誰出事我找誰,到時候彆怪軍法無情!”
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朱允熥更是怒火中燒。
他李景隆還知道軍紀?還知道管理部隊?
砰的一聲,朱允熥不客氣的直接踹開門。
“李景隆!”朱允熥怒斥一聲。
“臣,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正在帥位上坐著的李景隆,馬上站起,然後直接跪地,“叩見殿下!”
“你搞什麼名堂?”朱允熥怒不可遏的上前,對著李景隆的腦袋,砰的就是一腳。
李景隆哀嚎一聲,碧血長流,翻身打滾。
“孤把這幾萬人交給你,你就這麼帶?”朱允熥怒不可遏的大聲怒斥,“你看看你這軍營還是軍營嗎?是廟會?是”說著,朱允熥都覺得有些說不下去,又是一腳,“你就這麼回報孤對你的信任?”
李景隆不敢閃避,硬生生的挨了幾腳。
一邊的其他將領們已經傻了,皇太孫突然而至大發雷霆,直讓他們兩股戰戰魂不守舍。
這時,吳高在邊上不住的對這些人眨眼,然後隱蔽的不住擺手。
大夥心中會議,看了一眼正在挨揍的大帥,默默無聲退了出去。
“殿下,臣有罪!”李景隆連連求饒。
“前幾日你和孤說,要是犯些小錯,孤容不容你!”朱允熥狠的咬牙切齒,“原來你早就腦子裡盤算這些醃臢事,然後還要先在孤麵前討個人情,讓孤沒辦法處置你,你是何居心?”
“殿下,殿下!”李景隆哭嚎著,抱著朱允熥的大腿,臉上都是血淚,“臣在遼東時,答應過兄弟們打了仗帶他們好好樂嗬”
“這就是你的說的樂嗬”朱允熥大怒,對著李景隆的脊背一頓暴踩,“這事到底能不能做,做了有什麼後果,你不知道嗎?”
突然,他攥著李景隆的領子,把對方拎起來,怒道,“樂嗬有很多種,你為何非要選這麼一種?還要在軍營之中?”
“這火器兵千挑萬選剛經過一番大戰,鬨這麼一回,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就還有下次,下下次。”
“你李景隆也是世家子弟,不是土匪,更不是毫無眼界之人。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
“當年,臣的父親”李景隆顫音回道。
“還狡辯!”朱允熥怒從心起,再也控製不住,轉眼看到了牆上掛著的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