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李景隆張大嘴,瞪大眼。
“殿下聖得仁愛,古之少有。
如此恩典傳入軍中,必三軍振奮,勇士效死”
“行了行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朱允熥打斷對方的馬屁。
他這些賞賜不可謂不重,就憑這些嫁妝,都足夠一戶一窮二白的人家,馬上變成上等人家。
況且,那李家嫂子有了這些嫁妝之後,李小歪的娘,再想怎麼樣,都要掂量掂量。
“是你曹國公家的事,你不張羅張羅?”朱允熥笑問。
“臣在西街口準備了一座四進的院子!”李景隆開口道,“一水的雞翅木家具,還送了四個丫頭小廝聽差,另外還有城外一處五十畝莊子的地契,都是上好的水田!”
“嗬!”朱允熥笑道,“夠大出血的呀!”說著,笑道,“你曹國公家底還真是厚實!”
“這個臣其實也是打腫臉充胖子!”李景隆苦笑道,“家祖家父留下那些家底,基本上都讓臣折騰光了!”說著,看下朱允熥的臉色,“不怕您笑話,現在臣在外邊用的,都是臣媳婦的嫁妝私房錢!”
“嗬!”朱允熥冷笑,“是嗎?”說著,忽然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匣子來,直接丟過去,“家底空了還這麼大手筆?這裡頭每顆寶石,都價值千金,你一出手就是一匣子。
曹國公的手麵,真是國朝第一呀!”
咕嚕嚕,幾顆五顏六色寶石落在李景隆腳邊,不住的翻滾,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霎那間,李景隆魂飛魄散,趕緊跪地,“臣有罪!”
“賄賂國家大臣!”朱允熥厲聲道,“還賄賂的是孤的舅舅,你李景隆能耐啊!”
那些寶石,不是旁的,正是那天李景隆要進宮找老爺子哭訴之前,給常家兄弟送去的。
“臣有罪,臣罪該萬死!”李景隆大聲道,“臣那日被殿下被殿下罵了,一時間五內俱焚,六神無主,七竅生煙。
所以情急之下,病急亂投醫,隻想著能趕緊讓殿下消氣,就做出這等荒唐事來!”
說著,抬頭,淚流滿麵道,“殿下,那天嚇死臣了,臣在遼東戰事最凶險的時候,都沒那麼怕過!”
朱允熥陰沉著臉,“你怕什麼?孤那天又沒說要砍你的頭?”
“臣是怕!”李景隆叩首道,“殿下不要臣了!”
朱允熥,“”
“其實什麼爵位官職,臣都不在乎,臣所求的,就是能隨侍殿下身側,日日都見到殿下。
”
朱允熥,“”
這話,還怎麼說!
“行了,起來吧!”朱允熥歎口氣,溫和的說道,“起來坐好,彆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拿出你在遼東打仗的樣子來。
孤要的曹國公,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不是哭包子!”
“臣,真情流露!”李景隆擦臉道。
“這次就算了!”朱允熥看看他,“東西拿回去,以後不要這麼孟浪!”說著,又歎氣,“交給你的兵器鑄造局也是好差事,你用心去做,明白嗎?”
“臣肝腦塗地!”李景隆保證道。
“下去吧!”朱允熥擺擺手。
李景隆抹下眼睛,“那臣先告退,殿下有召臣隨叫隨到!”說著,緩緩後退,忽然停步,“那個”
“有事?”
“那個”李景隆猶豫一下,“臣晚上在三喜班?”
“去吧!讓他們好好編故事,回頭孤要看!”朱允熥道。
李景隆再猶豫片刻,“要不,殿下賞臉?”
“滾!”砰的一聲,一口硯台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