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悄然而至臘月二十九,距離大年,僅僅隻有一天。
但紫禁城中的年味,已經遠遠超乎過去幾年,在外的藩王回京,出嫁的公主回家,老爺子臉上日夜都掛著笑容,就連宮裡的奴婢們都是一臉的喜色。
藩王們,就住在未就藩時的院落之中,不但見到了許多舊日的宮人,勾起許多回憶。而且還能時長見到自己的生母,從他們回來開始,後宮之中的各個嬪妃處,每日都冒出不想的香味。
母親,永遠都擔心兒子在外邊吃不好。
而那些嫁出去的公主們,也帶著駙馬還有子嗣,住進了曾經的閨房。女人天生眼淚多,尋常女子想念父母可以時常回娘家,但他們卻不能。現在老爺子破天荒的恩典,更惹得他們眼淚連連。
老爺子的永安宮已經整理完畢,人也住了進去。這座在宮城內一畝三分地旁的院落,如今成了皇宮中最熱鬨的所在。
兒子來了,孫子來,孫子來了孫媳婦來。姑娘來了姑爺來,外孫外孫女一塊來。
而且這個新年,更因為遼王朱植當了爹,更加的增添了幾分喜慶。
永安宮的裡裡外外都是人,貼窗花貼對子,打掃灰塵清掃房梁,這些原本屬於宮人的活,如今都被龍子龍孫們搶著乾了。
“老大,你行不行,梯子可受不住你的大身板呀,還是我上去吧!”
老爺子寢宮邊的房間之中,燕王家三兄弟正準備清掃房梁上的吹塵,儘管已經很乾淨了。但是在晉王朱棡的攤派之下,他們三兄弟還是要再打掃一回。
朱高燧和朱高煦扶著一個梯子,兩人用足了吃奶的勁兒,齒牙咧嘴。
胖胖的朱高熾,手裡拿著掃帚,小心翼翼的踩著台階,上去一步,梯子一晃悠。他胖胖的臉上,滿是緊張。
“你上什麼?”朱高熾胖臉上帶著些汗水,也不知是畏高還是怎地,鼓足勇氣繼續攀登,有些腿肚子轉筋的再上一階,距離房梁又進了一些。
“這活呀,輪不到你!”朱高熾繼續說道,“你又不是咱家的長子!這些活,得長子來乾明白嗎?”
“哼!”朱高燧不滿的翻個白眼,笑聲對扛著梯子的朱高煦說道,“老大神氣什麼,不過是比我早生了兩年!你看他美的!”說著,又道,“讓他上房梁,也不看看他身板。貓胖不耽誤上樹,人胖都走不動路!”
“平日走幾步都喘的人,還爬高?萬一摔下來,彆說他是什麼嫡長子,他就是嫡長爹都沒用!”
說到此處,見朱高煦沒說話,開口道,“二哥,你說是不是?”
朱高煦斜眼看看他,“你剛才說啥?不過是早比你生兩年?我也比你早生的,怎麼地,你不服氣?”
“二哥,你現在變了啊!”朱高燧不滿道,“不幫我說話也就算了,還開始叱噠我了。我不就是這麼一說嗎?”
“我說的是理!”朱高煦冷眼看看他,“你小子整天屁話一堆,你想乾活,在家的時候,每年過年不見你搭手。”說著,冷笑道,“你真當你二哥我憨?還不是知道一會皇爺爺要挨個物資檢查,你想露臉?”
“你”朱高燧被戳穿心事,“你就不想露?”
“不想!”朱高煦看看外邊,低聲道,“我見了皇祖父,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就好像三九天就穿褲衩站在雪地裡,渾身發冷!”
“你倆彆說話,好好把著梯子!”
他們哥倆一說話,梯子猛的晃了幾下 ,駭得朱高熾直接抓住了梯子的把手。
“嘿嘿!”朱高燧抬頭笑道,“你看大哥屁股撅得恁高,大哥屁股真大呀!”
朱高煦也笑笑,“老三你彆笑,小心大哥掉下來,直接一屁股砸你臉上?”
朱高燧一愣,“咱倆在下邊,為何隻能砸到我?”
朱高煦開口道, “我跑得快!”
就他們哥仨貧嘴的當口,外邊傳來一個大嗓門,“就你們哥仨慢,彆人打早都完活了,你們三幾條房梁都沒掃乾淨呢!”
三人頓時一激靈,隻見晉王朱棡從外邊橫眉立眼的進來。
如今朱棡身上就穿著尋常的衣裳,抱著頭的帽子上還帶著棚上的灰塵,蜘蛛網等物,臉上也有些斑駁。
一進來就是 橫眉立眼,“論嘴皮子,你們哥仨那叫一個利索,讓你們乾活,恁磨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