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陳柏森品了一口美酒笑道。
“府台大人好才情!”周德宏笑著讚道。
陳柏森笑笑,“周兄,此間沒有人外人,你有何事就說吧!”說著,看看手中的琉璃高腳杯,“若是不說,這酒本官可喝著沒味!”
“什麼都瞞不過大人您!”周德宏親自給對方滿上,沉吟一番,“您也知道,鄙人腆任寧波海商的會長!”
“這些日子以來,做海貿的那些同仁也好,番邦的那些客商也好,不住的登門拜訪!”周德宏好似有些為難的說道,“都知道我和大人好,都來求我!”
“求你什麼事?”陳柏森夾了一片玉脂般的藕片說道。
“咱們寧波是大明開國時定的專門對倭通商的港口!”周德宏又道,“凡是倭國來大明做生意的船隻,隻能在寧波停靠,貨物也隻能在這交易!”
說著,他看看陳柏森的臉色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太平,倭人那邊的商船來的越來越多”
陳柏森忽然停住筷子,“是要擴建碼頭,還是要怎地?”說著,他又喝了一口美酒,“若是擴展碼頭是好事,寧波一地,能有今日的繁華,都是因為海貿。本官不是死讀書的迂腐之人,自然知道擴展碼頭的好處!”
說著,他突然話鋒一轉,“但,不管是擴展碼頭還是水港,倭人商船的定額,進港的船數不能變。”說到此處,看著周德宏正色道,“若要多給倭船進港,要先奏報布政司,然後交戶部,最後要皇上聖裁!”
周德宏馬上笑道,“大人說的是,鄙人也知道這事實在難辦!”說著,頓了頓,“可大人,鄙人說句隻在大人麵前說的話,倭人來的越多咱們寧波越繁華不是?”
陳柏森點點頭,不置可否。
周德宏又道,“所以呢,鄙人想了個既折中,又不犯忌諱的辦法!”
陳柏森停下筷子,側耳傾聽。
“倭船進港的定額不變,但能不能讓倭人上岸?”周德宏再次緩緩倒酒,“當然,咱們的內城他們想是彆想,就在外城畫出一條街,讓他們住著!”
“說起來,我也都是為了咱們這的繁華興盛著想。”
“倭人上岸居住,就好比商號外派夥計,那邊想要什麼貨物,在這邊采買,然後來船之後直接裝船!”
“這樣以來,雙方的貿易簡單明了,在不用那麼繁瑣!”
“您也知道,倭船進港之後,先找中人,再找商行,然後再選貨裝船!”
說著,他壓低聲音,“本來一天能辦成的事,差不多要十天才能辦成。若倭人在岸上有夥計,當天去當天來。進港的倭船,快進快出,大為便宜呀!”
“這麼以來,倭船進港的每日定額不變,但來的船卻增多不止一倍!”
陳柏森細細沉思,對方說的有理。
打個比方,假若寧波港一天隻許十八艘倭船進來,這十八艘船進來之後停在那裡不動,那十天內也依舊是這些船。假如每天開進來的船,當天開走。第二天又是新的船進來,那海貿的量,就天差地彆。
“這事,倒是好事!”陳柏森沉吟,“可就是沒有這個先例啊!讓倭人常駐岸上?”
“大人就在外城許他們一兩條街就是了!”周德宏笑道,“活著,直接給他們幾塊荒地。他們自己蓋房,直接搭鋪子。平日也受咱們衙門的管束,不得胡作非為!”
“其實鄙人看來,這真是好事!”
“咱大明天朝胸懷四海,稍微給點好處,這些倭人還不感恩戴德?”
“其實倭人那邊彆看窮,也是有些好東西的。折扇,倭刀都是不錯的玩意兒!”
“許他們點地方讓他們立足,您寬宏大量,再他們搭起鋪子來做點買賣!一來呢,衙門裡每年也能弄些散碎銀兩的稅收,二來呢,百姓們閒暇,也多了一處悠哉的去處!”
“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