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還有話說嗎?”莊老三再次問。
張信的麵上,終於有了些神色,看看台下都眼睜睜盼著他被腰斬的人,忽然淒苦一笑。
“四十年來家國夢,身敗名裂卻成空。”
“達官顯貴終是影,不如笑隱山林!”
然後,他絕望的閉上眼睛。
“送張學士上路!”
莊老三仰天長嘯,雙臂肌肉乍起,手鍘刀對準張信的股部。
“呀!”
哢嚓,鍘刀響。
“啊!”人群驚。
“蒼天!”張信發出歇斯底裡的慘叫。
身體斬成兩截,沒有想象那樣內臟從腰腹之露出來,而是在瀑布一樣的鮮血,他的上身依舊完好無損。
木墩上的身體已經變成兩截,上半身瘋狂的扭曲,下半身微微顫動。
這,真真的生不如死。
劊子手沒有一刀斃命,鍘去他半邊身子,是要他自己活活痛死。
隨後,有劊子手解開張信手上的鐵索。
那半具身體開始在刑台上扭曲翻滾,口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
看熱鬨的人群,齊刷刷的後退幾步,發出驚呼。
“啊!啊!疼!疼!”張信口大喊,雙手在地上胡亂抓撓,身子慢慢往前,身下留下血痕。
紅色的血,白色的骨清晰可見。
莊老三一刀,正好從他的胯骨處,把他一刀兩斷。
“天道不公”
張信爬著,喊著,用手指沾著自己的鮮血,在地麵上顫抖著寫下一個個字,“慘!慘!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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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對刑台的酒樓樓上,隱蔽的雅間之。
淩漢噌的起身,對周圍人怒目而視。大聲道,“腰斬給他個痛快就是,為何要如此這般?”說著,目光看著暴昭,“你是大理寺少卿,是不是你的授意?”
不等對方說話,老頭大喊道,“皇上的意思,給他個痛快,你們卻如此行徑,和張信私心有何區彆?”
暴昭無奈笑笑,“老大人,下官也不忍他如此。所謂人死為大,下官何故讓他臨死還受這些折磨!”說著,歎口氣,“是宮裡有旨意,不許張信痛快的死!”
淩漢呆了半晌,明白了。
宮裡的旨意,定不是皇上的旨意,一定是太上皇的旨意。
太上皇若是恨了誰,定然不會讓那人痛痛快快的死。
“來人!”淩漢想了半晌,大聲道,“去傳老夫的話,趕緊給張信一個痛快!”
“大人,您看!”話音未落,身邊有人發出驚呼。
隻見一個錦衣衛突然出現在刑台上,彎腰按住掙紮嚎叫的張信,手短刀對準心口。
就一下,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
然後,天地間就再也沒有張信的慘叫,歸於寧靜。
“皇上也來了!”淩漢見狀,低聲道。
隨後,他的目光四處搜尋,目光在城樓上看到幾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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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人影散去,炙熱的陽光下,幾隻飛蠅在暗紅色的鮮血上嗡嗡飛舞。
兩截屍身,在乾涸的血泊暴曬。
“老爺,您慢點!”
一張傘下,劉三吾被下人攙扶著,緩緩挪步。
眼前的慘烈,讓他不由得閉上雙眼,然後有些失聲一般,嗓音沙啞的說道,“收斂了!”
“哎!”
忠心的老仆答應一聲,指揮幾個壯仆,用白布蓋上張信的屍體,然後抬到棺材之。
棺材裡,張信被白布蓋著,看不出身體已經斷成兩截。
“答應你的身後事,老夫不會失言!”劉三吾最後看一眼棺材的學生,低聲道,“老夫讓人,送你回家!”
然後,他站在原地,看著仆人們把棺材裝上馬車,漸漸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