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昭笑笑,低聲不語。
“子方,我還能外傳不成?”鄭賜有些不悅。
“你外傳也無妨。”暴昭笑笑,“從都察院抽調剛正監察禦史,再從錦衣衛抽調一部分,二者合二為一。直接聽令皇上,若遇民告官,直接上奏皇上,審理之時不用地方官員,全由此衙門派人派兵。”
“這?”鄭賜琢磨片刻,“誰來擔任?”說著,頓了頓,“我看,這衙門是把人放在火上烤啊,誰敢擔任主官,豈不是要得罪天下所有官員?”
“我!”暴昭笑容收斂, “皇上說,讓我來。”隨後,他看著已經呆住的鄭賜,“我也跟皇上說了,我暴子方當仁不讓,舍我其誰。”
他的話語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卻充滿了斬釘截鐵。
還有,坦然正氣!
當皇帝私下召見他,告訴他這事的時候,他認為這個衙門就是為他暴子方設置的。而他寧願什麼刑部尚書都不做,也要做這個衙門的主官,正是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法管民需有度,權在官要監管。
不然,長此以往法是官的護身符,權是百姓的催命符。
曆朝曆代,亡國始於此也!
他暴昭耿介有峻節,布衣麻履,以清儉知名。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出身貧寒農家,聽過的見過的比那些出身優渥的讀書人,多得多。
他不知道的是,朱允熥之所偏愛他,也是因為他在曆史上的名聲。
被朱棣磔刑的人,至死罵不絕口,剛烈至極。
大明朝不是沒有好官,不是沒有敢為天下先的官員。
而是一開始就沒開好頭,使得官場上劣官橫行,好官永無出頭之日,最後隻能同流合汙。
許多官員本是貧苦人家出身,可做官之後馬上成了大地主大財團和所屬派係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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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陰,太陽躲在雲後。
句容縣守門的兵丁等,剛打著哈欠推開城門,就見門外已經站滿了人馬,頓時驚得張大了嘴。
“關關關關關關”帶頭的兵丁穿著弓手的武服,嘴裡發出鴨子一樣的叫聲,連番催促剛打開縫隙的成們關上。
然後,壯著膽子喝問,“什麼人?”
忽然,他瞳孔一緊。
隻見一頭驢上,下來一個人,那人把身上的披風一抖,露出裡麵六品文官的服飾。
啪!
兵丁挨了一個嘴巴,隻見那官員罵道,“瞎了你的狗眼,刑部暴部堂,大理寺鄭少卿的車架也敢攔著?”
噗通,兵丁們馬上跪倒一片。
城門裡,早起正準備出城的百姓們,也跟著跪下,大氣都不敢喘。
呼啦一下,一杆大旗直接展開。
上書,刑部暴昭奉旨出勘。
這就是就傳說中的,欽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