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站在那裡,雙手自然的下垂,目不斜視,一個人比兩個人還寬。
朱高煦和朱高燧也都跟他大哥一個樣,隻不過兩人的表情有些百無聊賴,好似站在這裡受著煎熬一般。尤其是老三臉上,趕緊完事好去撒歡的表情已昭然若揭。
老爺子再看看朱高熾,心裡笑罵,“怪不得這麼胖,一肚子壞下水!”
朱高熾是負責他大壽的知客,這些皇孫的隊列怎麼站,他能不知道?周王的兒子楚王的兒子站錯了,他吭都不吭一聲。
出了事,還在旁邊裝事不關己。
隨即,老爺子又看看朱允熞兩兄弟,心中暗道,“他們的王爵該封了,回頭讓大孫給他們找個好地方出去享福吧!”
想到此處,老爺子似乎也沒什麼遊玩的興致,站起身說道,“都散了吧!咱乏了,回去歇著了!”
說著,伸出手,“走,大乖孫兒,咱爺倆睡個回籠覺去!”
麵對老爺子六斤馬上又是另一幅嘴臉,拉著老爺子分外乖巧。
“孫臣等恭送皇祖父。”
“恭送太子殿下!”
遊玩時是其樂融融的天子之家,道彆時是等級森嚴的父子君臣。
老爺子拉著六斤,漸漸走遠,這些皇孫們慢慢起身。
“老大!”朱高煦用肩膀撞了下朱高熾,“睡著了?老爺子走了!”
朱高熾半閉的眼睛睜開,伸頭望望,低聲道,“出宮回家待著,哪也彆去!”
“我這都憋不行了!”朱高燧馬上急道,“好不容易來京城一次”
朱高熾橫他一眼,後者馬上把話咽回去。
然後,他微微側身,對著周王楚王的兒子們頷首示意,目送對方悻悻的離去。
“記著,低調!”朱高熾見周圍無人了,正色說道,“你們想想,要是今兒咱兄弟三個讓太子爺那麼一頓罵,臉往哪擱?”
朱高煦想想,“我要是讓那小孩指著鼻子罵一通,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冬日的夾道更顯寧靜,太監們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老爺子牽著六斤在前。
“大乖孫,你跟咱說實話,方才你發作那幾個王叔的話,誰教你的?”老爺子笑問。
這孩子是他一手帶大的,什麼性子他最清楚。這孩子聰慧不假,但要說這麼點的孩子能說出這些話,他是根本不信。
六斤眼睛眨眨,笑道,“回老祖,是高先生楊先生張先生他們三位教孫兒的!”
“嗯?”瞬間,老爺子變得臉色不善起來。
他朱家的兒孫之間怎麼樣都行,可外人但凡有半點挑撥,都絕對不行。
“他們怎麼說的?”老爺子問道。
六斤想想,繼續道,“諸王來京之前,三位先生教導孫兒應對藩王的禮儀,他們對孫兒說,孫兒是太子,要有儲君的威儀!”
“孫兒說,孤還年幼哪裡來的威儀呢?”
“然後”六斤笑了笑,接著說道,“三位先生說,殿下切不可如此。殿下雖小,但是大明儲君是諸王未來之主。”
“倘若有人以年長為由,有言之不遜或或行止不當之事,殿下當以儲君之身訓之。”
“萬不可行姑息之事,否則諸王心中,殿下君威不重不知懼也!”
聞言,老爺子麵色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