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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侯爺!”
曹國公府上的管家,在門房攔著曹震,一臉告饒的笑容,“我們老爺身子不爽利,大夫說了要靜養”
“滾一邊去,信不信給你家房子燒了?”曹震瞪眼,“老子進宮都沒人敢攔著,你算老幾?再嘰嘰歪歪,我他媽送你進宮當太監去,趕緊前頭帶路。”
說著,這老殺才還咣當給了曹國公府管家一腳。
管家無奈,隻能引著曹震往後院花房走,還吩咐小廝道,“趕緊去稟報老爺,曹侯來了!”
“嗬!”曹震一邊走一邊打量侯府,“是他媽娘的比我家闊氣,嘖嘖,鋪地麵的都是一水石板子,連青磚都不用,真他娘有錢燒的!”
整個國公府是五進的大院,光是房屋就有五百六十間,還不算花園馬房,下人住的小院兒。
“我說”
曹震大咧咧的進了李景隆會客的花房,剛開口就嚇了一跳。
往日豐神俊朗的曹國公,此刻就個病秧子似的,麵色蠟黃雙眼無神的坐在太師椅上,好似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歲。
曹震走近看看,猛的發覺李景隆的兩鬢之間,露出零星的白發。
“我說,你這是?”
李景隆無力的回頭,苦笑道,“老侯爺來了,你看我嗨,周身無力,實在是起不來了!”
“你坐著你坐著!”曹震挨著坐下,捏幾粒瓜子扔嘴裡,上下打量,“下來了?”
李景隆點點頭,低聲道,“您托付晚輩那事,還沒來得及辦”
曹震擺手,“因為啥呀?腐敗啦?”
李景隆淒慘一笑,沒說話。
“你要不說,心裡就做病了!”曹震繼續說道,“跟老頭子說說,沒準我能給你開解開解!”說著,笑道,“你要不說,老頭子我回頭也能問出來。”
李景隆依舊沒說話。
“哎,不說我也能猜到!”曹震直接把瓜子皮,吐在人家花房裡鋪了瓷磚的地麵上,還帶著一口粘痰,“小李子,你小子看著是又精又靈的,可是有時候呀,拎不清!”
聞言,李景隆有些疑惑。
“你看你的宅子,你的官位,你所有的一切,誰給的?”曹震問道。
“自然是萬歲爺!”
“對嘍!既然是萬歲爺給的,那你可一切都想著萬歲爺了?”曹震笑道。
忽然,李景隆腦中似乎抓住了什麼。
“你看我老不死的一輩子,雖也有溝溝坎坎,可是不是啥大事都沒有?”曹震低聲道,“咱們當臣子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有些事就要明白,你要幫誰辦事。”
“你仗著皇上的勢,私下有些小錯沒事。可你要仗著皇上寵信,在下麵瞎搗鼓給自己弄好處還瞞著他,還幫彆人說話,幫彆人辦事,你說你對嗎?”
“啥是忠臣啊,皇上要殺你親爹,你直接抄刀子上,那才是忠臣!”
“你跟外人勾搭連環的,遮遮掩掩的,那算啥忠臣?”
“哥們之間都不能這麼乾,彆說君臣了!”
“另外你知道上麵的人最煩啥嗎?最煩的就是小聰明!”
“最煩你幫他做主,最煩你打著忠心的旗號,做一些昧心的勾當!”
說著,曹震張起身,“你自己琢磨琢磨!”
“您去哪?”李景隆問道。
“常家,看看那倆小子去!”曹震歎口氣,“哎,他們爹死的早,剩下一家子愣頭青沒深淺。嗬!沒我們這些老家夥,他們早晚自己把自己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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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震前腳剛走,後腳小舅子鄧平就上門。
依舊是在李家的花房裡,鄧平看著老了許多的李景隆,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姐夫,聽說你昨兒挨訓了?”
“宮裡頭就沒有秘密!”李景隆笑笑,“哎,這回現眼了!”
“你在家待著也挺好,這幾天萬歲爺心氣不順!”鄧平歎氣一聲,“就剛才,聽說戶部尚書張大人又吃了皇上一通邪火!”
“怎麼個事兒?”李景隆問道,“可是案子?”
“不是那案子的事!”鄧平咧嘴,隨後低聲道,“因為錢!”說著,給了對方一個眼神,“雲南要打仗,黔國公那邊來了折子,要二百萬軍需的款子。皇上讓張紞撥,老學究直接一梗脖,沒錢!”
“戶部庫房錢都長毛了,怎麼沒錢?”李景隆嘟囔道,“定然又是那些文官,不願意把錢花在打仗上!”說著,罵道,“他們知道個屁呀!整日就什麼禮儀之邦,不可以強欺弱,我呸!”
鄧平低聲道,“張紞那老學究說皇上今年花錢太多了,故意不給!”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