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仿佛能聽到朱允熥的心聲一般,叩首道,“皇上,兩位大人說的對,臣失察之罪難辭其咎,請皇上責罰!”
“臣也有罪,請萬歲爺發落!”何廣義也叩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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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錯,朕自然不會輕饒。”
朱允熥沉思片刻開口,“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朕問你們,周王的案子到底捋順了沒有?”
“回皇上,大致都順了!”李景隆忙道,“牽扯到的官員人數,涉案的金額錢款,都已查明。該抓的也抓了,隻不過有些還在來京的路上!”
“既然已經順了!一個人犯也無傷大局!”朱允熥想想說道,“朕把案子交給你們,接下來怎麼判,你們拿主意之後報給朕”
“皇上!”辛彥德忽然開口,突兀的打斷朱允熥。
臣子打斷皇帝的話,本身就是大不敬。
但朱允熥並未生氣,反而笑道,“你有話說?”
“臣想問皇上!”辛彥德起身,鞠躬道,“此案,皇上是想針對周藩,還是真的為了天下的吏治!”
瞬間,所有人看著他的目光都驚恐起來。
他他這是不要命了嗎,敢跟皇上這麼說話。
“若是隻為了周藩,或是約束藩王,臣以為此案再無查下去的必要。因為罪名也好,涉及的人也好,每件案子的來龍去也好,都擺在那裡清清楚楚!”
辛彥德毫不畏懼朱允熥隱隱告誡的目光,繼續大聲道,“可是若為天下的吏治,臣以為就不能雷聲大雨點小!”
朱允熥頓感頭疼,“你是在質問朕?”
“臣不敢,臣隻是在實話實說!”辛彥德繼續道,“臣是反對皇上開詔獄用嚴刑峻法處理官員的,但臣也認為,既然有罪就要重判!”
“周王一案牽連之廣,遠非卷宗所記載之人,遠非人犯所說之事。臣屢次勸阻皇上不可濫殺,但臣更知既然我大明吏治有腐敗之相,就斷不可適可而止。”
暴昭也馬上大聲道,“臣附議。”說著,又看看李景隆何廣義,“就說其中涉及的鄭國公家的公子,私下販賣軍馬一事,那就不是簡單的貪腐之案。”
“臣自任官以來先後在刑部督察院為官,深知這世上的事,就沒有個案。因為個案往往查不到,隻有屢次作案才會露出馬腳。”
“皇上既然說治理貪腐吏製,就不能避重就輕,否則帝國之患,永遠無法拔除!”
“住口!”張紞開口訓斥,“兩位,忘記君前的臣子之禮了嗎?你們就是這麼麵對君父的?”
說著,忙對朱允熥說道,“皇上,他兩人性子迂腐耿直,但也是一片拳拳之心”
“朕知道了!”朱允熥擺手開口。
忽然間,李景隆看到在皇帝低頭抬頭的瞬間,眉間滿是深深的川字紋。
陽光落在皇帝的身上,他的表情依稀有些疲憊。
“朕的難處”朱允熥慢慢開口,“你們或許日後才能體會!”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