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的案子,最終的作用,還在於讓諸藩收斂言行,讓官員知道敬畏,隻要這兩點做到了,就是當下良策。皇上的苦心,是讓天下權貴也好,官員也罷,都迷途知返。”
說著,他看看朱允熥,小心的說道,“今日臣旁聽審案,見許多犯官都事先受了私刑,那個臣不是說不用刑。而是事有先後,當先審再問而後定罪再判。”
“若先用刑,酷刑之下說不定有許多子虛烏有或者互相亂咬之事。當然,也會有人受不住酷刑,那麼死在獄中。”
老實人說話,有些時候還是挺暖心的。
胡觀這個老實人,看到了其他大臣看不到的東西。尤其是那句,讓天下官員權貴走上正途。
可他話音落下,暴昭卻斜眼看著胡觀,“駙馬爺的意思,下官和辛禦史是小題大做,是一味的認死理咯?”
“行了!”朱允熥笑道,“他不是那個意思!”說著,笑道,“他那人嘴皮子笨,不大會說話,隻是就事不是對你們!”
國有錚臣是好事,但錚臣太多,皇帝也頭疼。
就這時,王八恥出現在了門口。
“何事?”朱允熥道。
王八恥進來,湊在朱允熥耳邊低聲道,“皇上,鄭國公家的二公子,剛剛快馬押送回京,您看?”
去捉常遠,朱允熥沒用錦衣衛也沒用刑部,用的是五軍都督府的軍法斷事官。八百裡加急快馬晝夜不停趕往昆明,然後再日夜加急,一路換馬疾馳回京。
可以說,去捉人的人,吃喝拉撒都在馬背上,就是為了不耽誤趕路。
“知道了!”朱允熥淡淡的說著,提筆在紙上寫道,“讓毛驤去問!”
王八恥折好紙,躬身出去。
“皇上,臣有話說!”辛彥德從王八恥進來開始,就目光不善,“太上皇有言中官不得乾涉內政,皇上即位以來,對宦官有些太好了。以前太上皇時,君父與臣子議事,宦官可敢上前?”
朱允熥頓感頭疼。
門外,剛走出的王八恥差點腳底拌蒜。
“媽的,遭瘟的書生!”王八恥罵了一句,搖頭歎氣快步去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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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公府,後院中堂常升一身半新的藍色束腰武人常服,臉色鐵青。
常森則是坐在一邊,低頭唉聲歎氣。
自從他們哥倆閉門思過開始,整個國公府就愁雲密布。
“徐輝祖派人送信來,那小畜生到京了!”常森咬牙開口,“隻是不知道要送去錦衣衛還是刑部和大理寺?”
“他怎麼不替好人死了!”常升怒道,“他要是但凡有點骨氣,就該死在路上!”
“大哥,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常森歎息道,“當務之急,是要問清楚,他還背著咱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若你我一無所知,日後皇上問起來”
“他做了什麼,你比我清楚!”常升恨恨的開口,但隨即也是長歎,“這幾年咱家是太順了,咱倆也有些心飄了呀!”
就這時,管家快步進來,“老爺,三爺二少爺二少爺讓人送回來了!”
說著,結結巴巴的說道,“來的來的還有個人說是奉旨問話的。那人眼睛有點毛病,好像一個長在鼻梁上,一個藏在太陽穴裡!”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