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男人得找爺們,胳膊上能跑馬。”
老爺子也不知是想起了啥,反正就是怒火中燒,“小白臉是男人嗎?磨磨唧唧扭扭妮妮跟他媽兔子似的!”
“大過年的這是跟誰呀?”郭惠妃端著一盤蒸好的年糕進了飯廳笑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罵上了?”
老爺子怒氣衝衝,一指朱允熥,“問他?”
“我?我啥都不說啊?”朱允熥這個冤枉。
“記著!”老爺子又怒道,“將來,咱的小福兒嫁人時候,必須給咱選個妥善人家,必須是能扛事的漢子。”
“皇爺爺,孫兒倒是有個好辦法!”朱允熥笑道,“您呀,咬住牙多活十幾二十年,等小福兒大了,您親自給她挑女婿!”
“嗬嗬,那可不容易!”郭惠妃掩著口鼻笑道,“能進老爺子眼裡的人呀,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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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的飯菜準備妥當,年糕湯圓,羊肉鮮魚,琳琅滿目幾桌子。
老爺子和朱允熥,趙寧兒郭惠妃一桌,當然少不了六斤。
那些尚未就藩的小皇叔和母妃一桌,朱允熥的妃子們單獨一桌。
老爺子懷裡抱著小福兒,朱允熥抱著自己的閨女丫丫。
丫丫正是可愛的年紀,說話奶聲奶氣,整個人不像小福兒那般圓滾滾,而是顯得很是秀氣。但卻很是調皮,在朱允熥懷裡一刻不可能安分。時不時用眼睛瞪他的太子哥哥。
而湯胖兒所出的皇次子四斤,則是在旁邊的桌上,想過來又有些不敢。
老爺子偏心的厲害,除了六斤這嫡重孫,其他人看也不看。
“喝一氣!”老爺子端著酒杯。
“過年了,孫兒陪您喝一盅!”朱允熥笑道。
“孩子還是有些少!”老爺子看了一眼嬪妃那桌兒,“給你娶那麼多媳婦,你光看啊?”說著,抿了一口,“爭取啊,來年過年的時候,桌上添新人!”
“借您吉言!”朱允熥笑道。
這時,老爺子忽然又看了一眼飯廳中幾張桌子,“咱咋瞅著好像少了誰似的呢?”
“是純嬪!”郭惠妃低聲道,“快生了,這幾天身上不得勁,就沒過來!”
“身上怎麼不得勁?”老爺子問道。
郭惠妃一笑,低聲道,“女人的私事,您問這麼清楚乾什麼?”
“哦!”老爺子自知失言,訕笑兩聲,“喝酒喝酒!”說著,又放下酒杯,笑罵道,“你打什麼岔,咱問的不是大孫媳婦,而是”
說著,看向朱允熥,“熾哥兒你沒叫?”
老爺子說的是依然在京中的朱高熾,過小年闔家團圓,作為朱家四房頭的嫡子,自然要來宮中。
“孫兒早上就讓人去傳話了?”朱允熥奇道,“他怎麼還不來?”
話音剛落,樸不成就從外邊進來,“太上皇,皇上,燕王世子來了!”
須臾之後,胖胖的朱高熾手裡拎著幾樣禮品進來。
“臣,叩見皇祖”
“大過年的免了,趕緊坐下吃飯!”老爺子大笑,“你小子是踩著飯點來的呀!”說著,看看朱高熾手裡的東西,“拿的什麼?”
“孫兒給您老買的炸年糕!”朱高熾趕緊把東西放在桌上,笑道,“早先聽您說過一嘴,愛吃咱們淮西老家的炸年糕。孫兒今兒在城裡尋了一天,終於找著一家淮西人開的館子,讓他們按照老家的味道,給您炸製的。剛出鍋,您常常!”
炸得焦黃的年糕溫熱,放在一個瓷盤當中,邊上還有一個裝著紅糖的小碟子。
老爺子夾起一塊,蘸了點紅糖,慢慢送入口中。
他沒什麼表情,但眼神中全是故事。
“你錯了!”老爺子緩緩開口,“在咱們老家這不叫炸年糕,而是叫米糕。”說著,放下筷子,“哎,倒是咱們老家的做法,可味兒不對!不是咱們鳳陽的米,也不是咱們鳳陽水,做不出來咱們鳳陽的滋味!”
說著,又笑笑,“不過你也有心啦!還知道惦記咱!”
“孫兒一時疏忽了!”朱允熥在旁開口道,“一會孫兒就讓人快馬回”
“費那個事乾啥?大過年的折騰人,這玩意吃多了不消化!”老爺子笑笑,大手一揮,“開飯!”
隨後又笑道,“今日沒啥君君臣臣的,都是朱家人,敞開吃喝敞開說話!”
聞言,忐忑的朱高熾憨厚的笑笑。
他挨著朱允熥,總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