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官兒,鐵打的吏,隻要這輩子不犯渾,踏踏實實的富貴人家。
最主要的是,他這手安排裡裡外外都有麵子。便宜兒子得了實惠,家裡的兒子們也不鬨騰。
你說他曹震傻?有時候他比誰都精!
除了劉家母子之外,曹震還托人從人市上偷買了兩戶樸實的下人,伺候他們娘倆。
聽說聽說曹震還準備幫他便宜兒子,尋一門好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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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之間也沒準備啥?”
劉寡婦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乾練,等三個爺們在飯廳裡坐好沒多久,酒菜就上來了。
大蔥炒雞蛋,金黃焦香。蒜泥蒸白肉,肥的多瘦得少。甜醬炒小公雞,鹵豬頭肉熏豆乾,還有一盤過水風乾菜,乾蘿卜凍白菜蘸醬。
除此之外,一壺酒已燙上,微微冒著熱氣。
“已經很好了!”郭英笑道,“大妹子辛苦!”
“這有啥辛苦的,你們吃著,俺去灶上看看,再給你們添幾個熱菜!”劉寡婦笑著說了一句,轉頭出去。
“醃的鵝蛋給切一盤子。”曹震囑咐一聲。
回頭給郭英和李景隆倒酒,笑道,“嘿嘿,鄉下女子,過日子是好手。家裡家外挑不出毛病,不管我多暫回來,都有口熱乎飯。哎,天天晚上給我弄洗腳水燙腳,伺候得我都不想回家了!”
“過日子得這樣!”郭英笑道,“咱們那侯府看著是好,他娘的跟皇宮似的。可是家裡沒個家樣,咱們那些兒孫們,他娘的明明祖宗八輩都是泥腿子,到他們這都擺上少爺的譜了!喝!”
李景隆默默聽著,跟他們碰杯,剛喝一口直接辣得直呲牙。
“不錯吧?”曹震笑道,“山西送來的燒酒,勁兒大!”
“老侯爺!”李景隆擦擦嘴,“這燒酒呀,還是少喝!前朝時候,多少王公貴胄還有蒙元的皇上,都是喝多了這玩意不明不白升天的!”
說著,趕緊吃了口菜壓壓酒,“您這歲數,還是喝點黃酒。煮開了加點薑絲枸杞,美滋滋的補上頭!”
“那玩意後勁大!”曹震笑道,“第二天早上起來腦袋疼!”說著,夾了一筷子凍白菜,沾了點黃醬,美滋滋的送嘴裡,“這玩意你沒吃過吧,比肉香!嘗嘗!”
那蘿卜乾,凍白菜用開水抄過,皺巴巴的團在一塊,散發著說不清好像抹布一樣臭烘烘的味道。
李景隆拗不過對方期盼的眼神,夾起一塊也蘸醬放嘴裡。剛一嚼,皺著的眉頭直接散開。
這乾菜看著不好看,聞著味兒不好,可吃在嘴裡清甜舒爽,彆有一番滋味。
“早些年行軍打仗,離不開這玩意!”郭英在旁歎息道,“尤其是出塞打韃子的時候,三五個月見不著綠葉子菜,眼睛一到晚上就一抹黑。”
說著,忽然一笑,“當年藍小二咋說的來著?”
曹震點著盤子中的乾菜笑道,“他說這玩意是喂豬的!”
“哈哈哈!”倆老頭咧嘴嘴笑了起來。
李景隆有些不明所以,這倆老頭今兒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對。
好過頭了,而且說話言談之間也沒往日那麼霸道了。
“有個事兒問你!”忽然,曹震眼睛發亮的看著李景隆。
“您說!”李景隆忙道。
“我們哥倆死了之後,能蓋旗嗎?”曹震正色問道。
郭英跟著解釋,“就是藍小二那棺材上,皇上給蓋的咱大明的日月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