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把朱高熾所說的遷都當成了禦前朝會的插曲,但也有人在皇帝的話語之中感到了彆的意味。
尤其是朝會的最後,皇帝在群臣異口同聲的反對聲中,欽點燕王世子進了南書房為參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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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君居於內,而王於外!”
朝會散去,除卻南書房的大臣之外,臣子們都三三兩兩的散去。
解縉手捧一盞茶,站在南書房旁邊,點心房的窗口,看著窗外低聲說道。
“今日皇上卻破格點了也燕藩世子為南書房大臣?”解縉說著,回頭看看坐在一邊吃著點心的李景隆,“您說,這會不會以後成為定例啊?”
說著,又道,“那以後,是不是皇族子弟可以做官,可以科舉?這可和太上皇當初定的不大一樣啊?”
李景隆慢條斯理的吃著剛烤出來的核桃酥,開口笑道,“咱們就彆操這個心了!”
“您這話不對!”解縉搖頭道,“皇上此舉確實耐人尋味啊!燕王世子以王大臣身份進南書房?嘖嘖!”
“我等臣子皇上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你想那麼多小心想歪了!”李景隆打趣一聲,忽壓低聲音道,“張尚書那戶部的錢莊,據說你是寫的匾額?”
“正是!”解縉笑道,“彙通天下,昨日剛寫完,送到文廟那邊裱糊去了!”說著,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寫大字非我所長,幾個字雖然俊秀但有失大氣,也不知會不會被人說罪!”
“你的字還用說,你要是寫的不好,那大明朝就沒人能寫好!”李景隆捧了一嘴,繼續問道,“可知何時正式施行?”
解縉頓了頓,“那還沒說!”說著,對李景隆笑道,“人家張部堂嘴也嚴著呢,不像我這麼好套話!”
“哈哈!你呀!”李景隆被戳破心思,也不惱,大笑著站起身朝外走。
“曹國公何處去?”解縉笑問。
“理藩院安撫那瓦剌的使節去!”李景隆彈彈衣服上的桃酥屑,笑道,“皇上有旨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他好好看看咱們大明的繁華!”
解縉一笑,點頭相送。
李景隆剛出去,外邊一通政司文吏垂手進來,“解學士,有人找您!”
“誰呀?”解縉一頓,下意識的朝外看,正好跟在南書房門口的一人撞了一個對眼。
“以行?找我何事?”解縉笑道。
來人是解縉的同年,禮部右侍郎李至剛。
李誌剛轉身走來,拱手行禮道,“謝學士!”
“你看,你我之間還什麼學士不學士的,難不成我還要叫你李侍郎?”解縉笑笑,又對那文吏點點頭,後者垂手退下,點心房中,隻有解李二人。
“稱您學士也是無奈之舉!”李至剛笑道,“本想叫您一聲解相公,可知您不是張揚的人!”
“你可彆!”解縉大驚道,“哪跟哪就相公了?”
“學士太自謙了!”李至剛笑道,“您身為南書房大臣,有事無名的宰輔,稱一聲相公不為過!”
“過了,太過了!”解縉擺手道,“讓外人聽見”說著,笑了笑,“以為我是兔子呢?”
李至剛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笑道,“解學士真是風趣。”說著,歎息一聲,“我等這一科進士當中,唯您最為率真”
“你先彆給戴高帽!”解縉坐下笑道,“以行,你我既是同年,就以表字相稱。一口一個學士,一口一個您,你不累我聽的都累!”
“哎,做官這些年,人心都看透了。也就是大紳你,一如即讓的虛懷若穀。”李至剛笑道,“跟你說話,也不用深思熟路,話到嘴邊還要尋思尋思!”
解縉笑笑沒出聲,親手倒了兩碗茶。
“南書房大臣不過是聽著好聽,沒品沒級的,有什麼可翹尾巴的!”解縉把茶推過去,“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