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又有了兒子,才更揪心!”郭英道,“他喝酒的時候和臣一個勁兒的歎氣,他說這事皇上知道了,興許不和他計較,可是對他的兒孫們卻”
“還不說實話!”老爺子猛的一腳,又把郭英踹翻,“你們是怕,皇上哪天把這賬翻出來,那些真吃了空餉分了銀子的人,你們的人全倒黴是不是?”
咚咚,郭英沒說話,一個勁兒的叩頭。
“讓咱說你啥好?”老爺子指著郭英,“你郭老四你個濫好心的王八羔子!”罵著,又往後一仰身,“這事咱管不了,現在皇上當家,是殺是剮他說了算,彆找咱!”
“皇爺!”郭英大急。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事要是不揭過去,始終是個大麻煩。
“滾!”老爺子又是一腳,指著郭英鼻子罵道,“你是咱最親近的人,連你也跟著咱耍心眼?啊?咱的脾氣你不知道?你要是進宮之後,見了咱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咱還幫你說話!”
“可你非要繞這麼一大圈,讓咱心裡不痛快,咱能讓你痛快?”
“咱大孫現在沒發作你們,是看咱這張老臉呢。你也不是啥精乎人,這些首尾早就該跟他說明了,何至於今天抓瞎?”
“臣是想著”
“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整頓軍中那些破事是吧?”老爺子打斷郭英,“?你郭老四幾個腦袋?自己都一屁股屎還幫曹傻子開腚?你是他爹呀?”
說著,揮手道,“滾出宮去,你要回老家你就回,皇上愛咋弄咋弄,咱不管!”
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理會。
“皇爺!”郭英卻沒動,瞅瞅老爺子,“臣錯了!臣不該瞞您!”說著,停頓片刻,“明兒臣就跟皇上奏明,該怎麼罰就怎麼罰。”說著,繼續叩首道,“請皇上看著臣那點微末的情分,讓臣留在京中,陪在皇爺您左右!”
老爺子沒吱聲,眼皮動了動。
“日後,臣就每日陪著皇爺您聽戲打獵,種地養牲口!”郭英又道,“臣雖老了,可莊稼把式還沒丟”
“滾!”老爺子忽然睜眼,“滾吧!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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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後背全是冷汗,低著頭快步出宮。
剛出宮進了自家的馬車,車廂裡的人就貼上來,“四哥,妥了?”
郭英嫌棄的推開對方,“你就不能漱漱口?一張嘴跟茅廁似的?”
“哈!”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曹震,他往掌心吐口氣,然後聞了聞,“哪那麼邪乎?”說著,追問道,“妥了?”
“妥了!”
“皇爺咋說的?”
“他說知道了!”
聞言,曹震愣住,“知道了?”
“皇爺說知道了,就等於沒事了!他要說就這麼著吧,那才是壞事!”郭英長出一口氣,“好歹過關了,我這一身白毛汗啊!”說著,橫了曹震一眼,“你他娘狗日的!”
“這招你自己想的,你罵我乾啥?”曹震不服,擼袖子道,“人情是欠你的,可你不能罵我啊!”
“擱啥還?”郭英瞪著他問道。
曹震想想,“拿命?”
“滾!”郭英罵一句,長歎一聲,“這事也算是圓滿了,軍裡頭上上下下,誰也不至於掉腦袋!”
這事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皇帝要是真較真追查,那就是一窩一窩的。他們這些淮西勳貴當初手下的人,幾乎都不能幸免。
“要麼說還是四哥你仗義!”曹震豎起大拇指。
“去你奶奶的!”郭英又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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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宮裡,老爺子從椅子上站起身,緩緩朝床榻走去。
“哈!”走到半路,忽然一笑。
“您這是?”樸不成不解問道。
“咱今天才發現,郭老四那王八羔子還挺能演!”老爺子笑道,“也難為他了,一肚子壞水竟是忍了這麼多年!裝傻充愣的!”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