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禮部侍郎李至剛足能勝任!”解縉苦澀的說道。
朱允熥看看他,似乎在猜測著對方的小心思,麵上淡淡一笑,“禮部侍郎份量倒也夠,禮部還管著天下的教化,他來做倒也名至實歸。”說著,頓了頓,“不過嘛,光他一個人是不是勢單力薄了點?”
“還要誰?”
解縉心中一驚,一個侍郎勢單力薄,那就是還需要一個比侍郎還大的人搭班子?誰呀?
這時,就聽朱允熥繼續說道,“你呀,如今雖官職不如六部尚書,但畢竟是南書房的參讚大臣,目光要長遠從大局出發。有些事要朝上看,不能總朝下看!”
解縉更是懵懂,朝上看的意思是再說一個比李至剛官大的?
“你要是總朝下看,將來有事你豈不是要自亂陣腳?”朱允熥笑著調侃道。
解縉想了良久,行禮道,“臣愚昧,實在不知所以然,請皇上明示!”
聰明是聰明了,但還是不通透!
朱允熥心中暗道,看事情還是不夠全麵,達不到國家宰輔的標準。
可話也說回來,若解縉真是那種皇帝說什麼他就明白什麼的人,朱允熥倒也未必會如此器重栽培。
“放賤民以良人之身,是朕即位以來的第一件德政,這麼大的事兒,你覺得一個侍郎就足以擔當大任了嗎?這可不是修河鋪橋,而是涉及到百萬人口的國事!”朱允熥繼續說道,“要是這等事一個侍郎就可以擔任,那朕還建南書房作甚?還選你們做參讚大臣作甚?”
“另一個人選從南書房挑選?”解縉驟然明白,可心中依舊遲疑不定,暗道,“誰?這等事暴昭倒是願意做,但那人怕是要做得雞飛狗跳。魏國公?曹國公?”
心中想著,他忽然明白了。
張口說道,“皇上所言甚是,臣以為燕王世子殿下為人才思敏捷又穩重大方,還是皇室的近枝宗親。既是皇上的德政,由皇室中人總覽,更名正言順且也必然阻力更小!”
這呆子,還算沒笨到家,終於開竅了。
朱允熥滿意的點頭,“好!”說著,打趣道,“你以為朕讓你舉薦李至剛,哈!你一個南書房參讚,眼睛就盯著一個侍郎?就這點魄力?”
解縉頓時心中一暖,“皇上!”
“你來上奏章,舉薦南書房參讚燕王世子為主,朕點禮部侍郎為輔!”朱允熥笑著打趣,“你不怕他一個侍郎擔不起來,朕還怕他辦不好呢!”
“皇上讓臣無地自容!”解縉感激涕零。
他如何能不明白,剛才會錯了皇帝的意思,此時也更加明白,皇帝此舉對他的一片回護之心。
讓他上奏章建議革除賤民之惡政,本身就是給他一個可以在南書房挺直腰杆的政績,給他一個在朝野發出聲音的出發點,讓他這位南書房參讚能成為和其他六部尚書大臣並肩的人物。
而舉薦大臣,更是皇帝對他的看重和信任。
“你和鼎石,昔日都是朕的伴讀。”朱允熥繼續說道,“用之,與朕手足何異?不過你生性之中帶著幾分狂狷不羈,讓你進南書房也是為了磨煉你的性子。既是磨煉你,朕有怎會給讓你左右為難?”
“好生去做吧,早日的磨練出來給朕幫幫手!以你解大紳之才,當一輩子的翰林清貴,不是暴殄天物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