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以來,抑製佛道。”朱高熾在旁說道,“唯恐僧道不事生產又侵占田地,更不得隨意修建廟宇。這一賜樂業教,不在儒釋道之內,臣聞所未聞,是以拿不定主意”
“這些藍帽色目人的來曆?”朱允熥看向朱高熾,問道,“你可清楚?海上還是西域?”
“這個,臣委實不知!”朱高熾起身道。
朱允熥的神色有些鄭重,放下手中的奏折,對外說道,“傳解縉,還有方孝孺,翰林院齊泰,黃子澄等人!”
“遵旨!”
隨後,朱允熥又看向朱高熾,“你既不知他們的來曆,也不知一賜樂業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把折子拿到朕麵前來了?”
“修廟總不是好事!”朱高熾開口笑道,“而且還是不認識的神仙!”說著,笑容收斂,“臣說句不當的話,需提防前朝舊事!”
聞言,朱允熥笑了笑。
前朝大元時,憨厚樸實的蒙古人敬畏天地,所以大元朝漫天都是神佛。儒釋道黃大仙,薩滿長生天,還有白蓮教
朱高熾說的有幾分道理,可跟朱允熥心中所想的,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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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幾個博學多才的翰林院學士等人到了乾清宮。
這些清流們問他們正事或許誇誇其談假大空,但若問他們這些事,他們總能言之有物。
“臣等參見皇上!”
“給他們賜座!”朱允熥擺手,自有宮人搬著凳子進來。
“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朱允熥看看眾人,拍拍手裡的奏折,開口道,“開封府的藍帽色目人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一賜樂業教是怎麼回事?”
其實他心中差不多有了些眉目,隻是一時間涉及到自己的知識盲區,所以有些不確定。
眾學士之中,方孝孺和解縉並列第一排。
兩人聽皇帝忽然問了這麼個問題,都是齊齊一愣。
方孝孺沉吟片刻,“回皇上,藍帽色目人其實淵源已久,非前元時才安居中夏!”說著,一邊思索一邊開口,“據史書記載,最早盛唐時候,有海商從海外至廣州居住,被稱為藍帽色目人!彼人與天朝子民服飾飲食等絕不相同,群居而住,一度一賜樂業教信眾達數萬人。”
“而後唐末黃巢作亂攻破廣州,大肆屠戮之下,藍帽人十不足一,四散飄零。”
“至於開封的藍帽色目人,乃是前朝趙宋真宗時,遠渡重洋而來,獻寶物引得真宗龍顏大悅。許這些人歸中夏,遵守祖風,留遺汴京”
“等等!”朱允熥忽然開口道,“你方才說趙宋時海外來客被宋真宗準許留在開封是出自宋史,還是出自何處?”
“史書並未記載,這也是臣少年遊學時偶爾所得,據說是當地藍帽色目人口口相傳之事!”方孝孺說道。
朱允熥意味深長的嗬了一聲,“你繼續說!”
方孝孺整理下思路,“所以這些人就在我中夏定居下來,多以商為業繁衍生息。後至大金世宗年間,彼等後裔在開封興建一座樂業教會堂,依會堂而群居,與外隔絕。會堂宏達雄偉,有梁園勝境的美稱。”
“而後金滅元興,依舊屹立不倒。後元末中原大亂時,被戰火波及損傷元氣”
“等等!”朱允熥再次打斷方孝孺,“如今彼等和我天朝子民有何不同?”
“臣不甚明了,但聽聞有些細枝末節也不儘一樣。譬如依舊群居,不與外人通婚嫁娶,自設學堂,有信此一賜樂業教等。不過他們倒也尊崇孔孟,也讀書明智,而且數百年繁衍下來,以與我天朝子民無異。”
大神歲月神偷的我祖父是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