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四月,已是黃鸝翠柳。
而北國的四月,依舊可以看見遠處山巔,覆蓋的白雪。
地麵微微有些開化,打著鐵釘的戰靴踩在泥土上,頓時呈現出一個個帶著菱形花紋的印記。
一個穿著紅色棉甲的武士慢慢走到河邊,摘下腰間的牛皮水壺,先是劃了劃小溪中潺潺的流水,然後把壺口傾斜。
陽光很盛,他槍盔上的長長鐵尖,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他手臂上包裹的環形鐵甲,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團璀璨的光華。
律
就在武士裝滿引水之後,早就迫不及待的戰馬蜂擁的衝向河邊,低頭引水。
“鎮台!”
武士將水壺,遞到一員三十出頭,麵如冠玉的將領麵前。
後者卻沒有接,而是依舊看著遠處的白雪覆蓋的山巒。
他,就是大明在高麗行營的總兵官潁國公傅讓。高麗這塊大明新版圖之地,最高的軍政長官。
見他目光深邃的看著遠處,在傅讓身後,一個三角眼八字胡的漢子慢慢靠近,用有些強調怪異的漢語說道,“國公大人,那邊就是白頭山!”說著,又補充一句,“我們高麗人的聖山,是高麗人的發源地!”
然後,他的目光充滿了虔誠帶著期望,看向遠處
“哈姆頓大幕比”(你放屁)
一聲突如其來的咒罵,好似冷冽的刀鋒,讓剛才說話的高麗人猛的打了個寒戰。
緊接著,就見一個留著金錢鼠尾的女真勇士,直接抽出了刀,眼神中滿是殺意。
“你你”高麗人大驚失色,趕緊躲在傅讓親兵們的身後,“大人們救救小人,女人野人要殺人啦!”
“哈哈哈哈!”連帶著傅讓,周圍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榮保,為何生這麼大的氣!”傅讓對那女真武士說道。
大明的軍中,各族武士都有。尤其是北方的邊軍,蒙古人色目人女真人高麗人其實軍隊,最排外但也最團結。
“將軍!”叫榮保的女真武士盯著那高麗人,“那不是什麼白頭山!那是我們女真人的長白山!”說著,一指躲在親兵們身後的高麗人,怒道,“什麼時候成你們的了?卑賤的高麗人!”
他漢語並不是非常熟練,一會是漢語,漢語之中還夾雜著女真語,罵起人來跟薩滿調似的,又快又費嘴唇。
對於這一幕,傅讓也好其他親兵們也好,都見怪不怪了。
女真人和高麗人是死敵,一見麵就要掐。
“那是我們的白頭山!”高麗人大喊。
“”女真人半天沒想出用漢話怎麼回答,惱怒之下抽刀就上。
“行了!”傅讓臉色一沉。
榮保手裡的刀馬上放下,隻是眼神還如刀子一樣看著那高麗人。
“尹錫泰你過來!”傅讓朝那高麗人勾勾手指。
後者頓時眼中放光,顛顛的跑過去。
啪!
但一下秒,尹錫泰直接被傅讓一巴掌抽得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