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事,你得給我參謀參謀!”李景隆說著,踢過來一張椅子,“坐,咱倆坐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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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李景隆把今日偶遇郭官僧的事講了一遍,楊溥也開始皺眉陷入沉思。
“公爺您是擔心錦衣衛指揮使何大人那邊位置不牢?”楊溥問道,“萬升鬥膽,您和他?”
“人情往來是有一些,但都無傷大雅,其他地方絕對是乾乾淨淨清清楚楚。”李景隆低聲道,“他是錦衣衛頭子啊,我就算再有結交的心思,也要有分寸不是?”
“您所言極是!”楊溥點點頭,又問道,“您既然和他清清楚楚的,沒什麼瓜葛,他動他的,您何必憂心?”
“嘖”李景隆撇嘴,“你今兒怎麼糊塗起來了,他可是東宮舊臣!”
李景隆的言外之意,楊溥如何能不清楚?何廣義是東宮舊臣,他李景隆又何嘗不是?
之所以內心之中擔憂何廣義的位置,還不是出於對自己位置的一種擔憂?
楊溥淡淡一笑,“公爺,您是關心則亂!”說著,點點桌麵,“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您想想,何廣義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多少年了,是不是也該動了?”
“倒也是!”李景隆點頭道,“可是,你不了解皇上的脾性,皇上若真不想用誰了,那就是直接不用,從不用這麼著”
“您擔心何指揮的職位有所變化,但在晚生看來,皇上這是要提攜他了!”
聞言,李景隆麵色頓時肅然,板著凳子上前,急道,“你說清楚!”
“錦衣衛乃是皇上耳目,不可操於一人之手數年之久!”楊溥正色道,“曆來錦衣衛指揮使這樣的職位,都是權去人亡。而皇上從前年開始刻意提拔何指揮,又給了廉政院這樣重要的差事,顯然是要重用的!”
“但錦衣衛那邊又無人接手!”楊溥又道,“恰好,郭四爺是功勳子弟,又是世襲的錦衣衛,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說著,又笑道,“不過這其中,也彆有用意!”
“第一,敲打何廣義!一朝天子一朝臣,衙門之中亦是如此呀!郭四爺入了錦衣衛,就要把何廣義的心腹”說著,楊溥做了個擦桌子的動作,繼續道,“掃清何廣義的班底,想必萬歲爺也是樂見其成的!”
“第二,國朝勳貴子弟,多是用在軍中領兵!”說到此處,楊溥的神色鄭重起來,“可這幾年看來,皇上未必就真的喜歡這些勳貴子弟。”
的確!
李景隆腦子一亮,這幾年來皇帝對於勳貴之家的子弟,出了寥寥數人是所有提拔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維持現狀不聞不問。
文官係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軍中更是如此。
且不說大明九邊之地,每年立功等待升遷的將領不計其數。就是京城之中,英烈祠旁邊的武學,每年也都有大量的青年才俊被充實軍旅,用在基層。
老輩人那種上陣父子兵的觀念,正在悄然改變。
“皇上用郭四爺,是在給那些勳貴子弟們選了另一條路!”楊溥一笑,“至於公爺您,您是世襲罔替的公國,自然無需擔心!”
“不不不!”李景隆擺手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心裡不踏實!”說著,搖頭道,“從今年過年開始,我就不踏實,可偏偏又沒個頭緒!”
“你們都說,我的地位穩如泰山,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什麼國公大臣,不過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而咱們這位皇上,臣子若是沒用,或者不肯出力,他絕不姑息。”
說到此次,李景隆抬頭道,“可是,有時候到底該怎麼處理,怎麼做到對皇上有用,我真是有些模棱兩可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