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好的糧倉,除了湖廣之外,就是那一片白山黑水,那一片最肥沃的土地。
在後世,光是黑吉兩省每年的糧食,就可以養活三分之二的人口,大平原耕地多,土地肥沃自然災害少。
但此時,那邊他媽的東北虎比人多,帝國暫時沒有那個資本,也沒那那個能力去開發。
當然除了建設糧倉的重要性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通過對農業的重視,同過移民開墾,通過國家手段進行屯田興修水利,可以把地方上原有的格局打破。
此後,取消丁稅實行按畝收稅,官紳一體納糧,取消特權階層才能事半功倍。
前兩點,可以保證帝國的穩定,還有源源不斷的,良性的財政循環。
有這前兩點,才能保證第三點。
第三,才是開拓。
而這三點中,其實第三點最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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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常森著急忙活回了家,進門之後就找兄長常升,但不巧的是常升正在軍營之中。
他心中急不可耐,連衣服都不換就吩咐身邊長隨,“趕緊把金先生請來!”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一位三旬年紀的儒雅書生,來到常森麵前。
“先生快坐!”
彆看常森他們這些無人看不起讀書人,可他們心裡知道,有事還得找讀書人參謀。各勳貴之家找幕僚師爺,是不成文的規矩。
常家這位金先生,名金幼孜,也是大有來頭。
他和工部侍郎練子寧是至交好友,正是練子寧的推薦,金幼孜才能入鄭國公府為幕僚。
“二爺喚晚生”
“坐,喝茶!”常森親手給金幼孜倒了一碗茶,低聲道,“某心中有事,要先生謀劃!”說著,大手撓頭,“他娘的,現在老子腦子裡跟漿糊似的,黏糊糊的!”
“二爺且說便是!”金幼孜是江西人,舉手投足都是讀書人的風範,很是儒雅。
“是這麼回事”常森把前言後語跟對方這麼一說,然後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等待下文。
金幼孜皺眉沉默,這一沉默就是差不多半個時辰。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二爺,您錯了!”
“嗯?我哪錯了?”
“您不該說若有戰事,不讓湘楚二王出麵啊!”
常森愣住,“啊?我這打壓他們還來不及呢,再給他們兵權?”
“這二爺呀!糊塗!”
金幼孜心中暗道一句,麵上淳淳道,“二爺,你是否還記得洪武二十年的事?”
常森越發懵,“啥事?”說著,瞪眼道,“你這書生磨磨唧唧不痛快,我他娘”
金幼孜馬上道,“洪武二十三年,太上皇下令讓楚王湘王出兵清繳作亂的洞蠻”
“嗯,想起來了!”常森道,“聖旨是下了,結果人家哥倆就出城溜達一圈打獵遊玩去了,回頭一個蠻子沒殺,還上奏太上皇大捷!”說著,歎口氣道,“太上皇被騙了也沒法子啊!親爺倆能怎麼著?自己兒子忍著唄,點了傅友德為總兵我二哥為副,集合了湖廣六個衛的兵馬!”
金幼孜見他還是不開竅,繼續說道,“您想,太上皇的旨意,這二位千歲都敢違逆,那當今呢”
“違抗皇上的旨意?他們敢?”常森砰的一拍桌子,“老子親自帶兵剿”說著,他忽然明白了,看著金幼孜,“你是說?”
“嗯!”不容易啊,終於開竅了。
金幼孜點頭笑道,“這二位違抗太上皇,那是親爺倆,太上皇忍了。可當今能忍嗎?當今巴不得他們不遵聖旨吧?再說,他們帶兵,定然有許多僭越的地方”
啪!
常森一拍大腿,金幼孜蹭的跳起來齜牙咧嘴。
“對不住拍錯了!”常森趕緊道歉,拉著對方的手說道,“我離不開先生了!這麼著,我馬上去湖廣赴任,你跟著我去,薪金就一年一千銀元,外加倆個丫頭!”
“不是!”金幼孜愣住了,“晚生還要準備下一屆的恩科!”
“有我你準備什麼?”常森不屑道,“進士老爺算個求毛!回頭幫我辦好了差事,我舉薦你直接當官,不比考進士強多了!考進士你還得寫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