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活為人皇,死為鬼皇!”
咚咚,忽然有人敲打自己的胸膛。
先是一個人,而後所有人都拚命的敲打著自己已經不在健壯的胸膛。
沉悶的敲擊聲,開始在靈堂外回蕩。
“男兒不能苟且死,八月十五殺韃子。鋼刀在手槍在肩,誓要日月換新天!”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儘胡兒放罷手。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子做馬牛!”
“寧為刀下鬼,不為奴隸人。我以我血染山河,要教子孫歡歌多”
粗狂且撕心裂肺的歌聲在靈堂前回蕩,白蟠隨著風,喇喇作響。
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送老爺子上路。
~
一場簡單的禦前會議,就在老爺子靈堂的前院舉行。
文武官員分列兩邊,武臣們如魏國公徐輝祖,鄭國公常升等人都是腰係孝帶,文官們則都是一身素服。還有滿身素縞的駙馬都尉等,使得本就不大的院落,人滿為患。
“皇爺爺走了!”朱允熥環視群臣,哀聲道,“朕沒想過,他老人家居然走得這麼快!”說著,再次潸然落淚。
“皇上節哀!”眾臣哽咽道。
朱允熥呆坐寶座上,無聲垂淚,雙手掩麵。
李景隆開口道,“皇上,臣知皇上乃是古往今來第一純孝之君。然,此時此刻家國天下都壓在皇上您的肩膀上,億萬臣民萬裡江山都指望著您呢!”說著,落淚道,“所謂悲大傷身,您今天已經哭了幾次了。大行皇帝英靈未遠,也在看著您。他老人家對您期望甚深,您萬不可悲傷過度,傷了自己的身子啊!”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朱允熥揮揮手,看向群臣,“現在,朕把你們招找來,就是為了商議下皇爺爺他老人家的諡號,廟號!”說著,再落淚道,“如今朕心亂如麻,腦袋空空如也,什麼也想不出來!”
“臣等事先已商議了一下!”吏部尚書任亨泰先開口道,“臣等以為,大行皇帝布衣起兵,提三尺劍轉戰天下洗滌宇宙,開創大明。當效仿曆代開國帝王故事,廟號為高祖!”說著,頓了頓,“當然,這隻是臣等的淺見,是否可用還要皇上定奪?”
“高祖?”朱允熥微微皺眉,臉上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確實,曆代開國之君的廟號都是高祖,但
朱允熥隻是微微的表情變化,就有人敏銳的抓住。
禮部侍郎李至剛出列,朗聲開口道,“皇上,臣倒是認為,高祖之號不足以表大行皇帝之功也!”
說著,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李至剛繼續說道,“漢唐開國之君皆為高祖,然我大明得國之難,豈非漢唐能比?”
“我大行皇帝度越曆代開國之君,豈能廟號與之同乎?”說著,李至剛對朱允熥行禮道,“大行皇帝攘克夷狄,收複諸夏!肇基南服,一統江山。大行皇帝創業之南,古來罕見。其敵非華夏諸侯,乃亙古未有之凶蠻之敵。”
“十五年南征北戰,持刀於前不避箭矢,百戰百勝。眾位,我漢家天下自五代之後,聲威不震以至半邊江山淪喪。前宋積弱,稱胡為兄,萬年未有之恥也!”
“大行皇帝,收複燕雲,驅虜而置之大漠之外,乾坤辟而再位,日月滌而重朗。海嶽奠而如故,漢人複之衣冠!”
“如此豐功偉績,豈能與曆代同?我大明洪武皇帝,蓋萬古一帝也!”
朱允熥一拍寶座的扶手,“說得好!”
說著,看向群臣,“朕意,亦如是!高祖一號非是不好,而是不足表太上皇再造天下之功,不能表他老人家創業之難,亦不能表他老人家一升自強不息之誌!”
說著,他站起身,皺眉道,“朕以為,太上皇之廟號,當於前代不同,更要超越前代!”說著,他大聲道,“太上皇之廟號,太祖!”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