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這就喝上了?”
李景隆邁著方步從外邊進來,抻頭朝花園那邊,諸藩王的方向望望,開口道,“不是說打起來了嗎?”
說著,又踮著腳尖,不住的張望。
“打完了!”何廣義翹著二郎腿,捧著個青花壓手杯,張口說道。
“你讓人拉開的?”李景隆看扭頭看看他,順便挨著何廣義坐下,不見外的抓了一把瓜子。
何廣義一笑,“人家朱家爺們打架,我們當臣子的跟著摻和什麼?”說著,又是一笑,“不過幾位爺下手是真狠,你看十七爺,眼眶子都青了!”
“嗯!五爺半邊臉都腫了!”李景隆又看看那邊,說道,“六爺大襟都撕開了!”說著,搖搖頭,“哎”
他這一聲歎息,可謂是五味雜陳,更是百感交集。
“兒子多了,也沒好處!”李景隆又道,“你看,這作的!”說著,又搖頭道,“堂堂皇子親王,跟民間爭家產的不孝子有什麼分彆。親兄弟都拳打腳踢,什麼臟罵什麼,哎!”
何廣義瞥他一眼,沒說話。
這話他沒法接,有些話李景隆能說,他何廣義不能說。
因為人家李景隆是皇家的實在親戚,他何廣義隻是臣子。
“您這是?”何廣義頓了頓,看向李景隆,“過來有事?”
“倆事!”李景隆扔了手裡的瓜子,拍拍手,“第一批去緬國的船回來了,長興侯家的老小子帶了七船貨回來。其中有一箱子上好的紅貓眼,我給你留了幾十顆。如今國喪時期,不能太紮眼,等過了這段讓人給你送家去!”
何廣義微微皺眉,“公爺,這不合適吧?”
他不是不愛錢,可李景隆的東西,有時候他真是不敢要。再說他這個位置,更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收的。
“這是分紅!”李景隆沒好氣的說道,“老軍侯們當初湊份子買船,我不是讓你也加了一股嗎?”
何廣義想想,“嗯!”隨即,側下身子,“我當初也就拿了兩萬多銀元呀?”
“所以你的分紅,就隻有那幾十顆紅貓眼啊!”李景隆看看自己的光禿禿的手指,國喪期間這些玩意兒一樣都不能帶,“你還彆嫌少,那些貓眼寶石,都是上等貨!”
何廣義自然知道是上等貨,李景隆是何等眼光的人,能讓他單獨拿出來說一嘴的,定然是好東西。
但這話他聽著就有些不對味兒,出的錢少,還能分那麼多上好的紅寶石?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他跟李景隆關係近是近,但絕對不想在錢財上糾纏不清,甚至多分多占。
“咋的?是不是心裡尋思,我是不是故意給你多分了?”李景隆斜眼笑笑,“老何,先不說各家的分紅都是有賬的,丁是丁卯是卯。我給你多送東西,我圖啥?”
說著,也是一笑,帶著幾分不屑,“你呀,這是因為你這身衣裳做下病了!以為彆人對你有所圖。我李景隆什麼身份?我真有事的時候,求你也不管用吧?”
“我專門說這麼一嘴,是拿你當朋友!你彆不識好人心!”
直接被李景隆不客氣的說破心事,何廣義笑了笑。
今時不同往日了,太上皇不在了影響的不單是宗室藩王還有朝局。他們這些臣子們,如今麵對真正乾綱獨斷的皇帝,行事做人都要更加小心。
“緬國那邊好東西還真多!”何廣義沒話找話,打破剛才的尷尬,“這才第一趟啊,以後那不是”
“下回分紅可能要等些日子了!”李景隆打斷他,“那些軍侯家的子弟,沒憋好屁!”
何廣義眼光一亮,“怎麼說?”
“那邊什麼木材象牙犀牛角寶石砂金多了去了!”李景隆壓低聲音,“以物換物那得換到什麼時候去?”
“嘶!”何廣義倒吸口冷氣,“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