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何都堂也是如此想的!”郭官僧又道,“臣進來的時候,正見他讓人帶著狗,挨家挨戶的查!”
忽然,常升猛的一拍腦門,好似想到了什麼。
“太子爺比皇上先走半個時辰!”常升臉色煞白,滿是後怕,“不幸中的萬幸啊!”說著,他更是帶著深深的驚恐,“太子爺身邊的侍衛中,也有人知道皇上的行蹤”
“太子爺身邊應該沒有刺客的人!”郭官僧插嘴道。
幾乎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盯著郭官僧。
“如果太子爺身邊有刺客的人,那麼太子爺”郭官僧說著,俯身行禮,“也是凶多吉少!臣分析著,刺客們是以為皇上和太子爺在一塊!如此說來,曹國公府上是沒有刺客的人!”
“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細極思恐。
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常升的脖頸往下淌。
“這他媽是要一勺燴了!刺客要乾的,是把皇上和太子都殺了!”
常升啞然開口,“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
“看看就知道了!”朱允熥陰沉的開口。
隨後,一具刺客的屍體,被安遠侯王德親手拽了進來,且扯掉了麵紗,拽開刺客的衣服。
“這些衣服,都是穿舊的衣服,追查不到來源!”郭官僧低頭看看,又拿起刺客的靴子,“鞋子也是穿舊的,且沒有任何標識!”
“他們用的刀還有弩,都是軍中製式的!”徐輝祖在旁開口道,“這應該有據可查!”
“何都堂第一時間看過!兵刃早就都磨去了編號!”郭官僧歎口氣,“況且,這一年來朝廷正在裁撤老弱邊軍。邊軍的軍械,從都是一筆糊塗賬,彆說刺客有,據下官所知,在裁撤邊軍的過程中,甚至有軍械流到了北邊,賣給了韃子!“
安遠侯王德當即皺眉,“你怎麼知道?”
“下官”郭官僧猛的一滯。
朱允熥張口道,“不許打岔!”又對郭官僧說道,“你接著說!”
郭官僧是暗影司的一員,他知道的遠不止這些。裁撤邊軍的過程中,有人哭就有人笑,有人沒了飯碗但有人因此發財。
這世界,從來就是如此!
郭官僧把刺客的屍首翻轉,出了致命的傷痕之外,刺客的身上還有許多舊疤。
“不過,軍中的人是沒錯了!你們看他的虎口!”郭官僧繼續觀摩著屍體,忽用手摸了下刺客的腳底板,“但他絕對不是衛所的世襲官軍,也不是邊軍。臣以為,刺客不是漢人!”
朱允熥皺眉,“說清楚!”
“他腳上的繭子太厚!”郭官僧抬起屍體的腳,腳底板黢黑且粗糙,“皇上您看!這麼厚的繭子,隻有從小不穿鞋才能磨出來。而漢人,是穿鞋的!”
“就算是有繭子,漢人的繭子也多在腳後跟!而這個刺客,他的腳掌,還有指縫之中全是繭子。顯而易見,他是從小不穿鞋,且經常馳騁在山林之中。”
“再看他的腳指頭都是光禿禿的,指甲都磨沒了,而且腳指頭圓,比尋常人的腳指要短!”
他的分析有禮有節,但也更顯得迷霧重重。
“朕清楚的聽到,他們說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朱允熥的嘴角上揚,冷笑道,“莫非,也是疑兵之計?”
“應該是!”郭官僧道。
屋內人麵色凝重,刺客不是漢人,而是山林之中的蠻人,又曾在軍中當兵,持有軍械。
似乎線索很淩亂,但似乎線索也明朗起來。
就這時,外邊忽然有人道,“皇上,世子殿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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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熾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煞白,疼得臉都抽抽了,躺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流淚。
“我要回家,我要見我娘,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跟這待了,我要回家!”
“胖子!”
朱允熥大踏步進來,直接坐在床頭,抓著朱高熾的手,“沒事了吧?”說著,看向邊上的席老道。
後者洗手,今天他的手格外乾淨。
“他姥姥的,道爺正給小姑娘看手相呢,手都摸熱乎,就來給你縫傷口。幸好你肉多油多,稍微瘦點那一到就攮你腸子上了,到時候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席老道絮絮叨叨。
朱允熥的心放了下來,再看向朱高熾,“你福大命大,不怕不怕!”
朱高熾眼珠轉轉,看向朱允熥,“皇上!”
“朕在!”
“不是不是”他氣息微弱。
“不是什麼?”朱允熥低頭附耳。
“不是我爹!絕對不是!”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