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侯二哭道,“都說了那邊是民房,除了每日的糞車”
“等等!”趙思禮猛的打斷他。
侯二先是一愣,然後直接蹦得有三尺高,“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前兒我在街口吃燒鴨子的時候,正好看著糞車經過。我當時還想,怎麼快晚上了走糞車呢,不都是早上嗎?”
“而且”侯二眼珠轉轉,“我當時還跟下麵兄弟們說,這些人乾活還真利索,那麼大糞車愣是沒聞著味兒!”
趙思禮滿臉猙獰,“那邊的糞車歸誰?”
“原先是城外的白五”侯二想想,“後來,後來上麵有人說話,給了一夥外鄉人,叫什麼陳泰的。”說著,又道,“小人見過那廝,黑不出溜的一口怪腔調,大舌頭。他還他還孝敬了小人五塊銀元”
啪!
趙思禮一個耳光甩過去。
運糞聽著不好聽,可確實民間有油水的行當。京師這些運糞的,比碼頭的苦力賺得多多了。這樣的營生,都必須在官府有人有關係才能做。而且還要定期給官府交錢,為了這營生,各個糞幫每年都要傷幾個。
一夥外鄉人,能拿下一條街的運糞營生,聽著就有蹊蹺。
而且運糞車,是官差們最不願意查驗的車,見到了都恨不得扭頭當沒看見。
事發地,又不是有油水的商業區。
再聯想到刺客們挖了了地道,那麼假裝成運糞來送土
“侯二!”趙思禮嘴唇都哆嗦著,麵色沉重。
“侯爺!您吩咐!”
“誰打的招呼?讓那些外鄉人運糞的?”趙思禮問道。
“小的問過,聽說是巡檢司的頭頭,還有治署的主事!”侯二哆嗦著開口。
“小樊!”趙思禮又道。
樊光華也鄭重起來,“侯爺,都聽您的!”(這人有個好兒子)
“先抓!”趙思禮冷聲道,“抓錯了本侯擔著!”
“侯爺!”樊光華壓低聲音,“皇上剛遇刺,他們這功夫定然也跟著在轄區忙活呢!萬一萬一他們知道內情或者參與了,又或者知道那些賊人的行蹤,卑職帶人過去,要打草驚蛇的,誰知道他們還有就沒有其他同黨藏著?”
“對對,我這心都亂了!”趙思禮一拍腦門,趕緊道,“打發人,去告訴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提我的名字,就跟他一人說!”
“是!”樊光華乾脆的答應,拽過一個人,鄭重的叮囑。
那人飛一般的跑了。
“那運糞的那夥人?”樊光華又低聲道,“侯爺,您覺著”
“還是在等等!”趙思禮心裡真有些亂。
樊光華不動聲色看了身邊人一眼,拉著趙思禮走到沒人的地方,”侯爺,大功一件呀!”說著,頓了頓,“能吃一輩子的大功呀!”
陡然,趙思禮的心熱了起來。
抓錯了沒什麼,一群運糞的,弄死都沒問多問。
可若是抓對了,那就是驚天的大功。
雖說他趙家如今位極人臣了,可誰嫌功勞多呢!
這一刻,趙思禮又想起了遠在緬國的兒子,還有宮裡的太子和皇後。
“我曹他娘的”趙思禮心中暗罵。
若是今天皇帝真遭遇不測,他的外孫子能即位當皇帝不假,可那皇位,能安穩了嗎?
“你的人行不行?”趙思禮問道。
“有六七十個見過血的!”樊光華咧嘴一笑。
趙思禮揮手,“給我找一張趁手的強弓!”說著,對侯二吼道,”能不能找著那夥運糞的外鄉人!”
“他們必去南城!”侯二眼冒精光,“當初他們接手這營生的時候,小人看過他們的落戶文書,就在南城!”
“走!”趙思禮捶了下瘸腿,“跟老子抓人去!”
“多帶石灰粉,腰刀換了鐵尺鐵叉!”趙思禮又咬牙道,“多帶狗!來個燈下黑!”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