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朱柏一直陰沉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其實,我這人就是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不願意做虛偽小人罷了!對的事我要讚,錯的是事我就要說,不乾昧良心的事!”
說著,又歎口氣,“這一點呀,我跟十五弟倒是很像,都他媽是直腸子!”
話音落下,朱楩和朱栴又是苦笑。
他們的十二哥經過這一年來的變故,心性其實有些變了,變得滿是哀怨。
朱高熾朝遠處看看,梅花林邊的亭子中,已經準備得當。
“幾位叔父,請!”朱高熾起身道,“咱們叔侄幾人,今日賞梅飲酒,敘敘家常!”
“喝酒就是喝酒,彆整那些文縐縐的詞兒!”朱柏起身笑道,“今日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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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
銅鍋裡湯汁翻滾,熱氣騰騰。
撲麵而來的熱氣,頓時把人身上的寒氣驅散得無影無蹤。
“羊肉?”朱栴一見桌上的菜,就有些挪不開眼。
“口外的羊,今早上剛送來,當年的小羊羔!”朱高熾笑道,“最是鮮美!”
朱栴似乎有些睹物思情,沉聲道,“在京師想吃點可口的羊肉,還真不容易!江南的羊,怎麼吃好像都帶著些膻!”說著,又笑道,“其實要真論高低的話,口外的羊還是比不了寧夏的短尾羊。下水就熟,肉片帶著粉色進嘴裡,鮮嫩多汁”
說到此處,他忽然又歎口氣,“哎吃不到了呀!”
“想吃口可口的羊肉還不簡單!”朱柏目光在桌子上搜尋,一邊找酒一邊開口道,“吩咐下麵人去辦就是了!”
“哪那麼容易!”朱栴笑道,“這千裡迢迢的怎麼運來?為了一口羊肉,興師動眾的,不值當”
不等他說完,朱柏笑道,“不是值當,是沒辦法吧?”說著,又笑道,“無權無勢的藩王,誰搭理呀!若你也跟洪熙似的,是南書房王大臣,你看那些地方官巴結不巴結彆說你想吃寧夏的羊肉,就算你想吃寧夏的人肉,他們都上趕著給你送來!”
“十二個,您”朱栴皺眉,“越說越離譜!”說完,掃了朱高熾一眼。
朱柏這話陰陽怪氣,含沙射影。而且又是這個場合,人家朱高熾好心請客,這麼說話實在有些故意掃興,打人家主人的臉麵。
朱高熾還是笑嗬嗬的,而且還順著朱柏的話頭,“其實十二叔說的對,這人呀,都是跟紅頂白的勢利眼!”說著,把一盤羊肉倒入湯鍋中,也沒換筷子,隨意的攪動幾下,繼續笑道,“老百姓是窮在鬨市無人問,咱們這些天家子弟,也是沒毛兒的鳳凰不如雞!”
說到此處,又翻了幾下鍋裡的肉片,再笑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就是這個道理!人走茶涼,無權就得靠邊站!”
“不過嘛,話說回來!不是還有侄兒我嗎?”朱高熾放下筷子,“十六叔想吃寧夏的羊肉?我回頭就給寧夏發公文,看他們敢怠慢嗎?”
隨即,又看向朱柏,“十二叔想吃湖廣的特產?我來辦!”
“鳳凰沒毛,也他媽的是鳳凰,不是草雞!”朱高熾又笑道,“也不是誰都可以敷衍,可以帶搭不理的!”
“哎,肉熟了!叔父們趁熱,老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朱高熾自己先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在料碗中。
粉嫩的羊肉裹滿了芝麻醬,入口滿是濃香。
“哎,芍藥,給我那些花椒油來!”朱高熾喊了一聲,又用剛吃了羊肉的筷子,進鍋裡去攪和。
“洪熙!”朱楩笑道,“你今兒有些不對呀!以前跟你吃飯,吃鍋子都是分鍋,自己吃自己的,夾菜也是用公筷,今兒怎麼像吃大鍋飯似的?”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