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的這句怎麼樣?
問的既是緬王的為人,又不是緬王的為人。
朱高熾沉思片刻,“說他傻吧,他還有些精,說他精吧他有時候很二,可說他二吧,他又很殘忍!”
說著,歎口氣,“他登基第一天就問臣,他的名下到底可以有多少軍隊!第二天,就派人去各地搜刮財寶。第三天,開始選拔美人!”
“緬地的戰線還在僵持當中,很多緬地土王不服他這個我大明冊封的新王,說白了許多人都沒拿他當回事。可他還是樂此不疲的給那些人發詔書,還都是效仿我大明的聖旨格式!”
“從緬地一路而來,見了我大明的城邦讚不絕口,見了大明的衣冠說要在緬地推行。這一路上,要麼跟臣說的是如何吃喝,要麼說的是回去之後如何築造新的王城!”
“這個人”朱高熾沉吟一番,“像是草原上的野狗,骨子裡有凶性,但沒有狠勁。有野心但膽小,更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朱允熥聽罷,眉頭皺得越發的深了。
“皇上聖明!”朱高熾輕聲道,“不過,目前看來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況且他若有些心思,有時候也不見得是壞事。起碼他想從我大明手裡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東西!”
說著,一笑,“再者,那人一看就是個短命的!”
“嗬!”朱允熥冷笑一聲,隨即又道,“緬人如何?”
“看著倒是良善,不過人心隔肚皮”朱高熾再次沉吟,“臣回京之前跟總兵官吳論商議過!能為我所用者留之,若不能為我所用”說著,做了個向下劈砍的手勢。
他倆彼此都知道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若是有外臣在場,他倆肯定不能這麼不克製。但是私下裡嘛,都是朱家的爺們,朱家人殺人放火起家,哪有聖人?
“保安郡王又如何?”朱允熥又問道。
“不過”說著,朱高熾一頓,壞笑道,“就是婚後的生活頗苦!”
朱允熥笑問,“不是新婚燕爾嗎?怎麼還苦上了?”
“您是沒見著,那位緬地的公主”朱高熾憋著笑,“長的跟臣就這麼說吧,有缸粗沒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青麵獠牙”
“哈哈!虧你還是個王大臣,如此如此點評一個女子,有失身份啊!”朱允熥笑罵。
這時,朱高熾看看左右,低聲道,“臣回京的船隊之中,有前線將士給皇上的一點貢品,還有緬地大族的孝敬!嗯黃銅三萬八千金,金沙一萬兩千斤,象牙寶石珍珠共計六百二十五箱”說著,他看看朱允熥,“臣,送到光祿寺的內庫?”
“嗯,你跟胡觀交接,朕不管這些小事!”朱允熥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前線將士們軍心如何?”
“軍心可用,吳論會帶兵!”朱高熾回道,“吳論讓有功將士們,按照功勞跑馬圈地圈起來的地方無論是山林還是有礦,都是所圈之人的。”
“嗯?”朱允熥聽著,忽然有種啼笑皆非但有恍然隔世的感覺。
大明的將士,跑馬圈地了!
土地是軍功階層最好的獎賞!
“傳旨!”朱允熥正色對外說道。
片刻之後,辛彥德出現在門外,“臣在!”
“凡緬地將士所圈之地,三十年內免所有賦稅!所有產出,都歸期個人所有!”朱允熥說道。
“遵旨!”
朱高熾再次起身,“皇恩浩蕩,前線將士必然效死儘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