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紳聚集和民眾作亂,有時候就在一念之間!
“嘖!”李至剛撇嘴,“彆的不說,圍堵欽差行轅就是大罪,還要本欽差虛以為蛇?嗬嗬,太抬舉他們了!”說著,對外道,“來人!”
“小人在!”
“去給杭州衛指揮使下令,讓他帶兵進城!”
“不可!”鐵鉉驚呼,“欽差大人,杭州市麵一旦大兵湧入,後果不堪設想啊!”
韓克忠也急道,“欽差大人,說不定現在有很多人就等著您調兵進來呢!”
景清也忙道,“大兵進城,後果不堪設想呀!”
還是那句話,兵進來了,官紳之家不會有半點損失,但市麵呢?
一旦行鎮壓之事,抓人打人乃至出了人命!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到時候,彆有用心之人再興風作亂
鬨出民怨來,帶頭的可就不隻是官紳階層了!
“韓克忠這人還比較老實!”
李至剛品著三人的話,他焉能不知其實有人就盼著他調兵進城,行暴力鎮壓之事!
但他麵上卻惱道,“不讓本欽差調兵,那你們就做事呀!維持地方安穩,不是你們的份內之事嗎?”
頓時,鐵鉉三人啞口無言。
他們三個都是做實事的官員,對上李至剛這種在勾心鬥角之中曆練出來的官油子,還真是落了下風。
“你們既不敢彈壓那些鬨事的官紳,又不肯讓本欽差調兵!”李至剛繼續道,“那你們告訴本欽差,該當如何?安撫?都已經鬨起來了,是能安撫得下來的嗎?”
“再者說本欽差奉旨行事,用得著安撫他們嗎?他們若是可以安撫的,新政又怎會步履維艱寸步難行?”
說著,李至剛站起身,“本官知道你們怕什麼?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所謂不破不立,長痛不如短痛!自古以來,哪有不流血的新政?”
“官紳於糧稅,損國自肥,吏治敗壞!光是糧稅就如此,商稅一道,豈能獨善其身?”
“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皇上為何要派本欽差來嗎?”李至剛直接把話挑明了,“本欽差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鐵鉉看著李至剛,“調兵一事,萬萬不行!”說著,轉頭對外喊道,“告訴杭州衛,沒有我的公文,一兵一卒都不許動!”
“那外邊那些官紳,就交給你們了!”
誰知李至剛聽了鐵鉉的話,不但不惱,反而淡淡一笑。
鐵鉉先是詫異,然後明了。
他又著了李至剛的道兒了!
“新政是個旋渦,你我都身在其中,難以逃脫!”李至剛又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三位也都是做實事的人,而且一直以來也都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好事!”
“但是,你們沒看清,沒看清新政的最終目的!那就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淩然於國家法度之上。”
“大明的規矩就是規矩,沒有任何人可以破壞大明的規矩!”
說著,李至剛忽然壓低聲音,“官紳之權,不能淩駕於皇權之上。朝廷不能靠著官紳,不能和他們妥協明白嗎?”
“其實新政,隻是個開始諸位才是個開始呀!”李至剛又道,“諸位都是簡在帝心之人,要本欽差說的這麼明白嗎?”
隨後,他看看三人,又冷笑道,“至於怕亂子?嗬嗬,當官的怕出亂子,那還當什麼官?”
“你們可知為何權字,是一木一又?為何權又有權利和權力之分?”
“權利,是持棒之人給與的利!”
“而權力則是我們做官的,對於那些不服管束之人,用力的揮舞木仗,一次再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打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