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鐵鉉端正古樸之人,此時心中也爆了一句粗口。
這哪是李至剛呀,分明就是一個為他人著想的好人呀!
“我知道,其實鼎石你的心中,對我李某人頗有些嘿嘿!”李至剛笑道,“不滿!”
“下官不敢!”鐵鉉忙道。
“不要口不隨心!”李至剛笑道,“我年輕時也和你一樣,總覺得凡事都要慢慢來不能太過激進!”說著,苦笑道,“可是呀,現實是你要慢慢來,有些事他就做不成!”
“我知你心中對我李某有些不滿的地方,但是你放心,李某人絕對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李至剛笑道,“不但如此,我還非常欣賞你!”
說到此處,上下打量鐵鉉,“你是名門官宦之後,品學兼優,德行高雅,君子之心!我大明朝,缺的就是你這樣的年輕才俊!”
說著,又搖頭道,“老嘍!我們這些老家夥上了歲數私心就多,比不了你們年輕人啦!”
“他這是在示好?”
鐵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示好你早乾嘛了?
你早有這個覺悟,早滾蛋的話是不是布政司就不用抓那麼多人了?
“新政注定要一身罵名!”李至剛再次感歎,“既然避免不了,罵名就讓我們這些老家夥來擔著。爾等後輩,繼往開來!哈哈!”
“怪不得小解來信說,李至剛其人蛇蠍心腸,兩麵三刀還真是沒說錯他!”
鐵鉉心中暗道,“不過他走了最好,不然我這布政司衙門就要打成一鍋粥了!”
這時,忽見李至剛湊過來,低聲道,“可知暴部堂什麼章程?”
暴昭的章程,就是皇帝的意思。
鐵鉉沉默片刻,“暴部堂曆來都是公事公辦!”
“哦!”李至剛點點頭。
然後眼珠轉轉,“其實,舉子罷考一事蹊蹺太多,必然有被蒙蔽慫恿之嫌!你是一省的布政,我呢大你幾歲,多說幾句!”
“法是懲惡揚善,醫是治病救人,身為父母官,辨彆良善使誤入歧途之人迷途知返懸崖勒馬才是正道!”
“如此以來,暴部堂也能輕鬆許多,朝廷皇上也都能輕鬆許多!”
“下官明白!多謝欽差大人金玉良言!”
“好說好說!”李至剛看了下鐵鉉的神色,“還有件事,我要跟你打個招呼!”
“您說就是!”
“蘇州知府,貪贓枉法愚鈍不堪,這人不能再用了!”李至剛又道,“我已經給皇上去了折子,罷免此人交付有司問罪!”
“嗯!”鐵鉉點頭,但心中甚為意外。
以他對李誌剛的了解,其人一直以來的風格都是犯官都是要戴罪立功的!鮮少有這麼直接拿下的!
他是皇命欽差,按理說這種地方知府級彆的用人,用不著和鐵鉉說。而以他的為人,也不會和鐵鉉說。
但現在不但說了,還滿是一種我沒有事先知會你的歉意!
“我即刻動身!”李至剛起身,“鼎石不必遠送!”
“我本來也沒想送你!”
鐵鉉心中罵了一句,起身道,“如此,欽差大人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