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老金....”
何廣義回頭大喊,“走!”
“都堂....”
“趕緊走!”何廣義回身砍翻一名高麗人,血染了半邊臉,怒道,“快走!”
他不能走!
他現在留下朱植自己走,才是真的兜不住!
~
咚!
驟然,一聲悶響。
天地仿佛一顫。
咚!
轟隆!
王府後院的院牆隨著一聲爆炸,轟然倒塌。
磚頭瓦塊碎裂塵埃四起之時,一年輕壯碩的將軍,從院牆的缺口中爬了進來,大吼道,“王爺恕罪,末將來遲了!”
“我草你奶奶!”
當啷,何廣義手中的刀,落地了。
心中笑罵道,“小宋將軍,你終於來了!”
~
高麗行營右衛親軍指揮,宋瑄無聲揮刀。
大明的甲士如潮水一般湧入,隨即對高麗人砍瓜切菜一般。
“我家總管以宴請釜山豪門大戶之名,把釜山本地的尹金李三家的家主及子弟一網打儘。”宋瑄隻是瞥了一眼那些高麗烏合之眾,然後對朱植說道,“如今大軍已經開進了釜山城,有叛賊要搶船逃竄,都被末將就地正法!”
“另外,所有的高麗仆從軍,都被堵在了軍營裡繳了械,敢有擅動者,殺無赦!”
宋瑄快速的說道,“正如何指揮所說,這些高麗人所圖不小......”
“你先等會!”朱植冷臉打斷他,看著那些在明軍刀下哀嚎的高麗人咬牙道,“儘量留活口....”說著,又咬牙道,“本王把他們當人,他們卻要害本王,多留些活口,本王要好好炮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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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還在,血腥依舊,但王府已經歸於寧靜。
士兵們用推車運來大量的雪堆在地上,然後用掃把清掃著地麵的血跡。白的紅的混在一起,不多時就都變成了紅色。
冷冽的寒風之中,地麵很快變得晶瑩,帶著血絲的晶瑩。
“就在高麗人見事敗露的時候,驟然府中的漢軍痛下殺手!許多兄弟還沒反應過來.....”
這場劫難當中,幸存的王府侍衛,紅著眼說道,“三百多兄弟,死在了高麗賊的刀下!”
朱植坐在門檻上,身上隱隱顫抖,麵色慘白。
“是本王的錯!”朱植低聲,“本王......信任高麗人!所以...”
說著,他已是哽咽了。
錯,真的是他!
作為封在釜山的藩王,他的直屬護軍有八百之數,這八百人若是拉到戰陣上,就算是對上五倍的敵人都不虛。
可是....
自從來了釜山,他總是感覺身邊有皇帝的眼線。所以,他一再的疏遠自己最親密的人,反而開始信任那些外人......
終於釀成大錯!
“屍首都找回來,好生的收斂,厚葬!”
朱植抬頭,看了下陰霾的天空,咬牙道,“本王要讓十倍的高麗人,陪葬!”
說著,他忽然渾身戰栗起來,頭暈目眩,額頭上冒出大片的虛汗。
“王爺...”
“藥,先給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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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側院,重兵把守。
王府內所有幸存的高麗人,都被五花大綁捆在此處。
何廣義目光冷冷的掃著這些叛賊,嘴角含著一抹冷笑。
“都堂!”韓五哽咽道,“咱們的兄弟,折了二十多個!”
何廣義的心,猛的一抖。
但他依舊站得筆直,走到一名被吊著的高麗人麵前,直接拽著對方的頭發,拉起對方那張看著就令人作嘔的臉。
這人,就是朱植身邊最受寵信,也是這個王府最有權勢的宦官,尹喜兒。
“說!”何廣義恨聲道,“你們籌劃了多久?背後主使之人都有誰?”
顯然,能籌劃出今日的局麵不是一日之功勞,也不是他一個宦官所能做到的。
王府之中的高麗護軍,怎麼全都是死士?
他們這些王府太監的身上,怎麼會有火銃?
他們是如何做到,讓朱植把王府的長史典從等屬官都換成了高麗人?
有太多的秘密,還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從他們口中吐出來!
儘管宋老將那邊抓了釜山所有豪門官紳之家,可審問卻是何廣義的任務。
尹喜兒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樣冷冷的盯著何廣義。
“說!”何廣義咬牙道。
“呸!”尹喜兒突然啐了一口。
何廣義猝不及防之下,被作嘔的粘痰,呼了一臉。
“哈哈哈!”尹喜兒癲狂的笑道,“大丈夫死則死耳......”
嗯!
說著,他陡然悶哼,臉上呈現痛苦的神色。
卻是何廣義一把抓住了他的下麵,死命的捏著,“你連卵子都沒有,算他娘的什麼大丈夫?你個不男不女的雜碎!”
“即便是雜碎,我也是高麗的雜碎!”尹喜兒依舊目光狠毒,咬牙道,“而你們,是強盜!”
“嗬!”何廣義冷笑道,“高麗男人都死絕了,你這娘們唧唧的倒成了忠臣孝子!”
這時,金百萬從另一間房子中走出來,擦著手上的血,“都堂,卑職那邊問出來了!”
“哼!”何廣義瞥了一眼尹喜兒,用麻布堵住他的嘴,“怎麼說?”
“有人招了!”金百萬渾身都帶著死氣,“這尹太監原本就是高麗王宮的太監...出身釜山尹氏。”
他這麼一說,何廣義就懂了。
十五爺就藩釜山之後,尹氏把這個前朝王宮的太監推薦給了十五爺!
恰好,這幾年十五爺因為一些事,對身邊的人防備頗深,而這尹喜兒又善於伺候,所以一步登天。
“尹家的族長,是釜山的知事,就是咱們大明的知府!”金百萬冷笑道,“嘿嘿!一直心懷高麗前朝!”
“聯合其他幾家官紳豪強,暗中豢養死士,收攏前朝的潰兵.....”金百萬繼續道,“一開始,他們就大把錢撒出去,把十五爺身邊的人都買透了,讓他們的死士成了十五爺的護軍......”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