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午門的侍衛,詫異的看到錦衣衛都指揮使,何廣義悶著頭快速的,好似風一樣的穿過午門。
平日裡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可是很講究官儀的,可今兒卻臉色很是有些灰敗,且眉頭緊皺滿腹心事。
“他媽的!”
何廣義邊走,心中邊暗罵。
貨棧殺人滅口案件的事實,已浮出水麵了。雖其彙總還有些旁支細節需要推敲,也有著些許的疑點。
但大方向卻是沒錯的。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作為皇帝那條最忠心的狗,他不必非要把事弄得很清楚,但絕對要把事報上去。
“他媽的!”
何廣義又是咬牙,心中暗罵。
~
忽然,就在何廣義剛過午門的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抬頭,卻是一身蟒袍的曹國公李景隆,正要出宮,和他何廣義走了個對臉兒。
“你這火急火燎的,乾嘛去?”李景隆笑道。
何廣義心中一沉,臉上擠出幾分笑來,拱手道,“沒....沒什麼事兒!”
李景隆打量他一番,“不對,你這臉兒都綠了!”說著,忽然一笑,“是不是這幾天沒乾好事?”
何廣義看著李景隆的笑臉,猛的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湧了上來。
十幾年來,點點滴滴一閃而過。
人,誰能做到真的無情呢?
他這樣落在李景隆眼中,而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而是急著開口道,“我瞧你臉色不對,可是真的身子不舒服了?”
何廣義略微笑笑,“這幾天是有點乏!”
“不能大意!”李景隆馬上道,“乏了就得好好歇著,你也不是年輕大小夥子了,身子經不起折騰!”說著,又道,“我家裡還有遼東的老山參,都是百年以上的,一會我就打發人給你送兩根......”
何廣義忙擺手,“彆彆彆.....”
“咱倆還客氣什麼?”李景隆笑笑,忽地歎氣,“哎,你呀!不是哥哥我說你!差事是重要,但身體更重要!而且你還是那事必躬親的性子,這些年就沒見你歇著過!”
說到此處,李景隆拱手,“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就讓人送你府上去!我那邊還有事,東瀛小矮子們日子過不下去了,又要跟朝廷拆借糧食.....哎,他們活不起死了得了!”
何廣義目光複雜的看著李景隆遠去,繼續悶頭前行。
但殊不知李景隆的身影在轉角處頓住,臉色更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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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何廣義剛又往前走了一陣,身形又是忽然停頓。
宮門前,一群人正在說說笑笑。
而那群正在說說笑笑的人,也看到了何廣義,目光同時看了過來。
何廣義忙上前,“卑職見過王爺千歲!”
這一群人以晉王朱濟熺打頭,其餘人等都是二十多歲的大明宗室子弟,各個身著獵裝華服。而李琪,也赫然在列。
晉王朱濟熺這些年就是不去海外諸藩,就是一門心思的待在京城享樂,身材已很是富態。
他身份尊貴,乃是真正的大明朝金枝玉葉,又沒有野心,乃是大明諸王之中,除了朱高熾之外,最得聖心之宗王。
出入宮廷賞轎,非大朝會可見君不跪,食雙親王的俸祿.....
“哦,何指揮呀!”朱濟熺淡淡的,矜持頷首,“這是要去哪兒?”
“這.....”何廣義忽然頓住,因為他猛的發現,晉王的小舅子,曹國公的兒子李琪,就在晉王朱濟熺的身後,目光難以言喻的不住看著他。hττPs://.Eьòókbá/
“何指揮是要去見太子爺嗎?”李琪笑道,“可是太子爺讓您查的案子有眉目了?”
刹那間,何廣義猛的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他頓了頓,“嗬,哪有那麼快!”
此時,晉王朱濟熺回頭,皺眉道,“什麼案子?”
“應天府出了個大案!”李琪快速的把南水關碼頭那邊貨棧的滅門案,簡要緊的說了一遍。
“哦.....!”朱濟熺口中拉著長音,目光像是看向何廣義又像是沒看,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聞言,何廣義低頭,心中暗道,“死了那麼多人,在你心中竟然不算大事?”
想著,他就想走。
可誰知朱濟熺又道,“這案子呀,還是等查清楚再稟告太子!弄得不清不楚的,太子爺要發脾氣的!”
何廣義心中納悶,這位晉王顯然是話裡有話。
“琪哥兒.....”
此時,又見朱濟熺轉頭對李琪笑道,“一會南郊獵場,你可得讓著孤點兒......不能跟上回似的,陪著太子爺打獵,到最後兔子毛孤都沒捉著,讓太子爺笑話好些天!”
就這時,忽有侍衛前來,大聲道,“諸位,太子爺來了!”
~
呼啦!
一群人分列兩排,對著同樣一身獵裝,大步流星的太子行禮,“參見太子!”
“王叔,久等了!”
六斤先是跟朱濟熺客氣一番,然後抬手道,“都起來吧!”ΗΤΤΡs://.éЬòǒκbǎō.И
隨後,目光落在何廣義身上。
“臣參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