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鉉拿著酒壺的手一頓,「以後你們會知道的!」說著,一笑,「跟你們不搭嘎的事兒!」隨即,又道,「你現在能喝點不?」
李景隆輕笑,「我現在喝,不但喝,而且一天兩頓。」
解縉詫異的抬頭,「你不要命了?」
「命和病,是兩回事....」
李景隆看著酒從壺中被倒進杯子裡,開口道,「病未必會死.....而命,則無法預料!而且到了我這個歲數,才猛的明白,人這輩子,要是活得太明白了,也他媽沒啥意思!」
「稀裡糊塗!」李景隆喝口酒,吐出酒氣,「最好!」
「你也就是這麼說說而已,你要是糊塗,嗬嗬!還有精明人嗎?」鐵鉉又給解縉滿上,開口道,「張閣老都說了,滿朝文武就你一個精明人......我跟小解,都是糊塗蛋!」
「做人稀裡糊塗,做事精明,不衝突!」李景隆看看他二人,忽然一笑,「我去新都北京之後,二位在京中,一切小心為上!」
解縉小口的吃著魚丸,「反正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個東宮教課的先生,給皇上寫詔書的筆杆子。」
而鐵鉉則是看著李景隆半晌,「戶部的雷,跟你沒關係吧?」
「我的錢比他媽戶部多多了!」李景隆冷哼。
「課稅司海關呢?」鐵鉉又開口道。
李景隆白了他一眼,「李以行管部的時候,是有些不清不楚。可自你上了位,全清了!一點錯處都不帶有的!」說著,忽然苦澀的一笑,「人都說李以行是鐵麵無私,其實老鐵你,才是真的不認人!」
「分事兒!」鐵鉉低聲笑笑,「海關和稅收都是朝廷的錢....我得管嚴點兒!」
「來吧!」李景隆舉杯,「碰一個!」
三人齊齊舉杯,仰頭,一飲而儘。
滋啦!
嘶!
啊!
李景隆站起身,拿著漏勺在砂鍋中撈了起來。
先是一勺丸子放在解縉的碗中,「我去北京之後,京師之中二位賢弟自己好自為之吧!」
然後,又給鐵鉉撈了幾顆,重新坐下,「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們二位,臉皮太薄!」
鐵鉉和解縉,都吃著魚丸沒有抬頭。
「一旦風波起,必有人病急亂投醫。一定會有人,求助到你們身上!」
李景隆歎口氣道,「找老鐵的,可能是以前他在地方的那些老部下!找小解的,要麼是翰林清流,要麼就是東宮一係的......」
解縉忽然插嘴,「東宮這邊有人摻和進去.....?」
瞬間,鐵鉉和李景隆對視一眼,俱是搖頭苦笑。
「你呀你呀!」李景隆搖頭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解縉怔道,「做到什麼?「
「做到這麼多年了,還始終這麼......」李景隆微微停頓片刻,開口道,「這麼.....沒有危機感?」
鐵鉉抬頭,補充道,「就是笨!」
解縉馬上紅了臉,嘟囔道,「我.....我哪有你們那麼多花花腸子....」
「東宮的人跟爆雷不搭嘎.....」李景隆低聲道,「可是一旦爆了,你覺得東宮那些人會放過這麼一個讓自己勢力大漲,同時排除異己的機會嗎?」
鐵鉉也開口道,「皇上處置人是處置人的,但是誰要是在他處置人的時候跳出來謀私利,你說皇上會留情嗎?」
解縉想了想,「彆說皇上了,就算太子爺也不會容!」
李景隆忽然問道,「
那你覺得,若是東宮的人跳出來,上躥下跳的,你覺得太子爺會阻攔嗎?」
「這......?」解縉頓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