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春和宮外的花園中,六斤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咬著牙緩緩前行。
雪後的花園有種彆樣的美,清清涼涼的,和夏天的百花盛放完全是兩個概念。
“嘶...”六斤挪動腳步,感覺後背上屁股上滿是撕裂的疼痛。
“太子爺,您應該臥床休息的....”
“沒事,溜達溜達活動活動筋骨!一天到晚的臥著,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六斤咬牙蹙眉,然後看著剛才說話的侍衛郭珍,低聲道,“你去了沒有?”
郭珍忙道,“臣早上去了...”說著,有些畏懼的低頭,“但沒見著人呀!”
“沒人?”六斤瞪眼。
“嗯,蓮心小姐那貼身丫鬟,每天準時都在那兒等著,可今兒早上臣等了大半個時辰,硬是沒見人!”郭珍低聲道。
六斤皺眉想想,“晚上你再去.....”
“太子爺...”
忽然,邊上一直沒出聲的徐欽開口道,“您這事,萬歲爺已經是弄的老大不高興,提頭罵頭提尾罵尾的......臣看呀,您這時候還是安穩點好....”
說著,就在六斤馬上要發火的邊緣,又快速說道,“您安穩點,對蓮心姑娘也是好事.....”
陡然,六斤神色一暗。
站在原地思量了許久,終是不情不願的點頭。
見他如此,徐欽心中長出一口氣。
就此時,忽然內侍來報。
“太子爺,四爺來了,說是想探望您....”
“他?”
六斤臉上一笑,本想揮手拒絕,但隨即腦筋動動。
“行,讓他進來吧,吩咐膳房拿些點心瓜果.....”六斤開口笑道,“再派人跟母後那邊知會一聲,就說在哥兒一會在孤這吃飯了!”
~~
“呼!呼!”
朱高熾走路帶風,喘氣兒也帶風。
這一天夠他忙活的,戶部查賬呢,隨時有貪官落馬,要他這位王大臣用印,免官抓人!
各省的賬目對不上,還得他這位王大臣發公文給各行省巡撫衙門....
同時各海外諸藩的事不斷從當地的總管行營,宣慰司彙總過來,讓人目不暇接。
他一會南書房,一會乾清宮。
一會戶部一會理藩院,一會刑部一會兒回南書房...
“可要了血命了!”
大冬天的,朱高熾竟然滿腦門子汗。
掏出手帕擦了擦,灌了兩壺茶水休息了片刻,又胳膊底下夾著一摞奏折,往乾清宮走去。
剛到乾清宮門口,就見著鄧平帶人從裡麵出來....
“乾嘛去....”朱高熾隨口一問,下一秒愣住。
一身便裝的朱允熥就站在朱高熾的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
“不是....皇?皇上!”
朱高熾堵著乾清宮側麵的月亮門,委屈道,“您這是又要出去?”
“啊!”朱允熥笑笑,抬起臉兒來,“洪熙呀!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家好好歇息吧!哈哈!”
“臣能歇嗎?”朱高熾揚著手裡的奏折,“這些事,必須您過目了,臣才敢定呀!”說著,翻開奏折,“這又一年了,各地邊鎮官兵都等著加賞軍餉呢....”
“還有裝備司,造船廠等處......也都伸手要銀子呢!李以行如今跟活閻王似的,見誰罵誰,除了您誰能讓他打開錢袋子?”
“好好好,朕知道你的委屈!”
朱允熥大笑,“鄧平,把折子收過來,一會朕好好看看!”
“不是,您拿哪看去...”
說著,朱高熾懂了,詫異的看著朱允熥,又抬頭看看天,腦中忽的想起早上他三姨說的那話。
“要是頂風冒雪的就不必來了....”
他媽的,今兒一整天都晴空萬裡,如今晚半晌了更是連風都沒了,定然也沒雪了。
沒風沒雪,丫就要去私會我三姨?
丫去的還挺勤的!
此時,就聽朱允熥繼續說道,“洪熙,你呀,能者多勞!朕信得過你,百官也信得過你,你就放手大膽的去做,哪怕做錯了也不要緊.....”
說著,帶人繞開朱高熾堵著的月亮門,朝另一側走去,口中繼續道,“彆有包袱,彆拘束,放手去做....”
看著朱允熥的身影漸漸消失,朱高熾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再看看自己手裡那一堆奏折,心中暗罵道,“放手去做?你丫把皇位給我得了!姥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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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爺,您慢點!”
鄧平打開馬車的車門,扶著朱允熥上去。書包網
“嗯!”
朱允熥抬步上去,還沒坐穩,突然皺眉,痛苦的捂了下心口。
鄧平看的真切,忙道,“萬歲爺?您這是....”
“沒事!”朱允熥長出一口氣,就在剛才突然之間,他心口猛的一疼,“走吧!咳....”
但緊接著,喉嚨又是驟然發癢難耐,大聲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