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順著鬢角流到脖子裡。
李至剛是關心則亂,這些天他寢食難安,雖說皇上沒有責罰他,但這些都是暫時的。
參與二皇子逼宮之事,就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刃,隨時能讓他身首異處且死無葬身之地。而現在他的當務之急,就是重新拾回皇帝對他的信任。
「李以行」
「臣在」
朱允熥放下茶盞,「朕知你心中忐忑,寢食難安,即便朕不問罪於你,現在你也沒心思辦差!」說著,他笑了笑,「但是你想過沒有,你以前的功勞,已經一筆勾銷了。你現在唯一讓朕對你再另眼相看的,就是你李以行的能力」
「臣明白!」
李至剛瞬間哽咽道,「臣是心思用在了差地方,臣這就回去好好的整頓部物新都北平被挪用的錢,臣分文不差的追回來還有西北軍需,臣一定儘心儘力」
說著,他忽然又麵露猶豫之色。
「又怎麼了?」
李至行抬頭,「皇上,西北軍需案其實早就有端倪了,臣那邊早就想查出,但是」
「但是什麼?」朱允熥皺眉道,「你李以行何時學得吞吞吐吐了?」
李至剛叩首道,「但此事涉及的是莊親王的內兄和內弟臣當初曾點過莊親王希望他能出麵解決此事。可他一直沒表態,所以西北軍需那邊的事就一直拖著,捂著蓋子」
朱允熥才不會信他的鬼話!
涉及朱高熾的舅子是真的,但他李至剛巴不得早點把朱高熾扳倒呢盼星星盼月亮手裡有朱高熾的把柄,怎麼會點撥對方給對方麵子。
定是他也有把柄,被朱高熾拿捏著,所以才不敢撕破臉
但這件事朱允熥也不想拆穿挑破,而是看著李至剛,「朕既給你權了,你管他是誰?洪熙的內弟?朕的內弟犯法,一樣國法難容」
~~
「勸父皇回宮的事,一會彆孤自己說,你也得開口。」
六斤在前,李景隆在後,笑著朝皇帝所在的林間走去。
「論會說好話,大明朝誰比得上你!」
聞言,李景隆微微低頭,「殿下說笑了,臣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
「行,一會你跟父皇肺腑去」
六斤說著,忽壓低聲音,「蓮心是不是去北平了?」
李景隆一怔,一向聰明絕頂他竟然不知怎麼開口。
「過了這陣兒」六斤又道,「讓她回來吧」
一瞬間,諸般滋味湧上心頭,讓李景隆不知說什麼好。
這些滋味還有胸中的千言萬語最後隻能無奈的變成一個字,是!
六斤麵露歡喜,「孤知道,麻煩你了!」
李景隆再次苦笑,何止是麻煩,簡直是個***煩
而這個麻煩,必須處理掉。
~~
「罪臣李至剛叩見太子殿下」
忽然,從皇帝帷帳之中出來的李至剛跟六斤走了個對臉兒。
前者毫不猶豫的大禮叩拜,謙卑至極。
六斤皺眉看了他一眼,哼了聲,「嗯!」
然後從李至剛身側繞了過去。
刹那間,李至剛的身子又是一抖。
半生仕途就這麼完了嗎?
一輩子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鞠躬儘瘁馬不停蹄
就因為一件事兒,自己先是失了帝王之心,又讓儲君厭惡
一想到這些,他李至剛就痛不欲生!